鄭將軍冷笑一聲:“由不得他們不願意。如果有人從中作祟搗鬼,殺幾個也就老實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中,透露出森冷和血腥。
鄭玄青在軍營裡待得久了,不以為意,低聲道:“北海郡裡最大的糧商,就是霍家。霍家和謝郡守是姻親,就看謝郡守能不能下得了這個手。”
鄭將軍不欲多說,張口道:“不必你操心,你辦好自己的差事。”
鄭玄青應一聲,很快離去。
鄭將軍親自上了城門巡視,遇到傷兵,便親自安撫一番。不時說些振奮人心的話。
天黑了下來,土匪們如潮水般退去。
守城計程車兵各自鬆口氣。又平安熬過了一天。
重傷計程車兵被抬走療傷,輕傷的胡亂灑些藥粉止血,用繃帶包紮,手上的血跡還沒幹透,拿著兩個白饅頭坐在地上慢慢吃。
此時的郡守府,燈火通明。
北海郡大小共十幾個糧商,都在郡守府。
謝郡守板著臉孔,宣佈了北海王爺的號令。糧商們聽後,頓時炸開了鍋。
“郡守大人,我們家中是有些存糧,只是,這都是我們花銀子買來的。現在王爺一道命令,就要徵收我們的糧食。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求郡守,給我們一條活路。”
也有糧商去求霍恆文:“霍兄,你說句話,你和郡守大人是姻親。郡守大人總會給你些顏面。”
霍恆文眉頭都快擰成結了,低聲長嘆:“王爺鐵了心要剔我們的骨剮我們的肉,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果然,謝郡守在聽到糧商們的叫苦聲後,絲毫不為所動,面容嚴肅:“王爺不是白白徵收你們的糧食,是以每鬥糧食三錢銀子的價格買下。再平價賣給百姓。”
一斗糧食買進的價格就是兩錢銀子,算上運費和損耗,本錢約莫三錢。北海王出三錢銀子一斗,堪堪夠本罷了。
這麼一來,他們大批次屯糧趁機發財的念頭就成了泡影。
要知道,北海郡封了城門後,半個月來糧食價格飛漲,一斗糧食已經賣到一兩三。糧食每日一個價,再過個幾日,漲到二兩多銀子一斗也是有的。這可是八倍到十倍的暴利。
做糧商的,盼得可不就是這一天麼?
這件事,他們絕不同意。
糧商們很快激動起來,一個個慷慨激昂,表示絕不肯接受此事。
倒是霍恆文,權衡一番過後,嘆道:“大家夥兒請聽我一言。眼下北海郡遭了匪禍,我們也該盡一份心出一份力。王爺既已下了命令,我霍家沒有二話,便將家中存糧都交出來。”
然後,說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數字。
糧商們個個心眼活絡,立刻會意過來,很快改了口風,紛紛宣稱家中存糧不多了,願盡綿薄之力。
謝郡守是文官,對庶務並不精通,見糧商們低頭,頗為欣慰。待糧商們離去後,特意留下霍恆文:“今日這事你做得對。現在北海郡鬧了匪禍,最要緊的是穩住百姓們的心,守住北海郡。你領了個好頭,我明日去見王爺,一定在王爺面前為你美言一番。”
霍恆文忙笑著道謝:“多謝郡守大人。”
等出了謝府,上了自家的馬車,霍恆文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似有若無地哼了一聲。
回霍家後,霍恆文立刻召集所有的大掌櫃來,低聲吩咐下去:“明日王府的人來收糧,每間鋪子只拿出一成糧食。”
一個大掌櫃小心地問道:“其餘糧食該怎麼辦?以後還開不開門賣糧了?”
霍恆文冷笑一聲:“等王府的人拿走糧食,你們立刻關了糧鋪的門。就說我們沒有糧食了。”
“其餘糧鋪,也會關門。我倒要看看,王府收去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