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徐靖看永明帝最順眼的一回。
在永明帝的授意下,刑部很快定下凌遲極刑的日子,就在二月初一。
正月不殺人,這是刑部的慣例。所以周隋還能再苟延殘喘多活十幾日。紀尚書特意下令,命大夫進天牢為周隋療傷,務必要讓周隋活到二月初一。
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長。
二月初一這一日,趙夕顏四更天就醒了。
趙夕顏一動,徐靖也跟著醒了。他探頭看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離天亮還早得很,再睡會兒。」
「我睡不著。」趙夕顏輕聲道:「一想到能親眼看著周隋被凌遲,我就格外激動。」
徐靖聽了,既心疼又有些心酸。
他舒展手臂,將趙夕顏攬進懷中,給她無言的撫慰。
趙夕顏依偎在熟悉的溫暖懷抱中,激烈跳動的心慢慢平穩。她睡不著,他索性也不睡了,陪著她輕聲閒話。
待到了五更天,兩人才下榻更衣。
喜歡素雅的趙夕顏,今日穿了紅色的衣裙。那紅色,紅得濃豔如血。映襯著趙夕顏如白玉一般的美麗臉頰,竟有一絲少見的魅惑。
徐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趙夕顏嗔他一眼:「是不是我穿這麼鮮豔的紅色,有些奇怪?」
「不奇怪,美極了。」徐靖咧嘴一笑:「我就是怕今日人人都忙著看你,沒人看刑場了。」
趙夕顏撲哧一聲笑了,看一眼鏡中的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算了,我換一身衣裙。」
徐靖卻道:「不用換,你喜歡就這麼穿著。」
然後,伸手摟住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月牙兒妹妹,總有一日,你可以隨心所欲,想去何處就去何處,想怎麼穿戴怎麼美麗都無妨。」
因為顧慮著宮中那個貪色如命的永明帝,趙夕顏一直深入簡出。出現在人前的時候,也盡力素雅低調。
趙夕顏抿唇一笑:「好好,我有的是耐心,慢慢等那一日。」
兩人對視一笑,攜手走了出去。
玉簪看一眼自家主子,到底還是去捧了帷帽來:「世子妃還是戴上帷帽遮一遮臉吧!」
趙夕顏失笑,沒有拒絕。徐靖接了帷帽,細心地為她戴上。
剛出王府,就見到了西河王世子夫婦。
西河王府和北海王府離得近,西河王世子妃平日時常登門走動。今日周隋被處以凌遲,他們夫妻兩個也去刑場湊熱鬧。
「弟妹,」西河王世子妃很是熱情:「他們騎馬,我們妯裡兩個坐一處,說話也方便。」
趙夕顏還沒出聲,徐靖已經笑道:「多謝堂嫂美意。不過,我今日不騎馬,要陪著月牙兒妹妹坐馬車。就不勞煩堂嫂照顧了。」
西河王世子妃羨慕地看一眼趙夕顏略見隆起的小腹:「靖堂弟對堂妹真是體貼。」
趙夕顏孕期滿了三個月,便向親眷好友們報了喜。就是不說,從體型也能看出來了。
西河王世子暴躁易怒,偶爾也有風趣的時候:「等你有喜的那一日,我比堂弟還體貼。」
西河王世子妃故作嬌羞,用帕子掩著臉笑了起來。其實,心裡別提多慪了。
不知是不是皇室氣運日漸凋零,徐家人子嗣都艱難的很。潁川王世子妃生了一子一女,現在挺著碩大的肚子又要臨盆,是藩王世子妃裡的頭一份。
西河王世子妃嫁進門多年,懷過兩回,都沒能保住。
還是趙夕顏運道最好,進門就有了身孕。如果一舉生下子嗣,風頭正勁的徐靖就更多了一大籌碼。
西河王世子妃豔羨嫉恨地看著徐靖小
心翼翼地扶著趙夕顏上馬車,再看一眼粗豪易怒的丈夫,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