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王世子妃陳氏這一胎,到底是不是龍種,誰也說不清。
至少龍椅上那位昏庸好色的天子是信了。讓陳氏留在宮中安胎,連孩子也生在宮裡。如果生的是女嬰還好,萬一生了男嬰……宮中就愈發波濤暗湧了。
這等時候,趙夕顏自然不肯進宮。萬一陳氏有個好歹,她這個北海王世子妃撇都撇不清。
「我懷著身孕,不能進產房,就不去宮中了。」趙夕顏輕輕鬆鬆找了個藉口便敷衍了過去:「堂嫂得了喜訊,可別忘了打發人來王府給我報喜。」
西河王世子妃確實沒存什麼好心。奈何趙夕顏肚中懷著金疙瘩,不肯去皇宮,她也無可奈何,只得笑著應一聲,先行離去。
西河王世子妃一走,徐瑩便來了,低低哼了一聲:「這個曹氏,整日笑臉迎人,其實心眼多得很。你和她打交道,得多加小心。」
趙夕顏笑了一笑:「三姐放心,我心中有數。」
姑嫂兩個朝夕相處,徐瑩很清楚趙夕顏的性情脾氣,見她神色淡然胸有成竹,也就放了心。
「宮中那個陳氏,已經肚痛發作。」徐瑩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只盼老天有眼,這一胎是女兒才好。」
趙夕顏看向皇宮的方向,低聲道:「等一等就知道了。」
前世藩王世子們沒有進京,自然也沒有陳氏和永明帝暗中苟且有孕一事。
陳氏肚中的孩子,到底是男嬰還是女嬰,趙夕顏也不清楚,只能等待。
一聲淒厲的慘呼聲,從產房裡傳出來。
在產房外等候的潁川王世子,聽得心驚肉跳,面色也陰沉了下來。他起身走到產房門口,被守在門口的宮人攔下了:「世子妃肚痛,喊叫幾聲也是難免。世子請留步。」
這個宮人,是蘇皇后打發來的四個宮人之一。平日裡負責照料陳氏的衣食起居。
今日陳氏肚痛發作,被扶進產房,這個宮人一直守在門口。
潁川王世子眉頭動了一動,冷然道:「陳氏臨盆受苦,本世子要進去陪著她。」
宮人沒有動彈,更未讓開,微笑著應道:「世子妃在宮中有孕,在宮中安胎,今日又臨盆。從頭至尾,皇后娘娘一直照料有加。今日連宮中最好的兩位太醫也派了來,確保世子妃平安。莫非世子還不放心皇后娘娘嗎?」
一個宮人不算什麼。蘇皇后的威勢,潁川王世子不得不隱忍,憋屈地退了回去。
產房裡的呼痛聲愈來愈淒厲。
潁川王世子眉頭越皺越緊。
陳氏生過一子一女,之前兩回臨盆,可沒那麼大動靜。該不是難產了吧!
怕什麼來什麼。
一個接生嬤嬤走了出來,神色凝重地說道:「世子妃這一胎嬰兒太大,生不出來。」
潁川王世子心裡突突一跳,大步上前,目中閃出憤怒的火焰:「陳氏難產,你不在產房裡待著,跑出來做什麼?陳氏有個好歹,本世子剝了你的皮!」
接生嬤嬤硬邦邦地應了回去:「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來為世子妃接生,世子妃出什麼岔子,奴婢自會去皇后娘娘面前領罪。」
潁川王世子:「……」
接生嬤嬤沒去看潁川王世子難看的臉,對著那兩位太醫喊道:「兩位太醫請進產房來。」
要緊關頭,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了。
兩個年齡加起來將近一百二十歲的太醫,對視一眼,神色凝重地進了產房。
陳氏難產的訊息,很快傳進了椒房殿。
蘇皇后聽聞此事,蹙了蹙眉,一邊打發人給天子送信,一邊起身去了陳氏的產房外。
西河王世子夫婦正好也來了。
還在養病的太子殿下令蘇環前來。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