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慎心中哂然,面上半點不露。
待陶將軍離去後,慕容慎點齊這一班的禁衛,沉聲吩咐道:「各司其職,如有怠慢疏忽,軍法處置。」
能在福佑殿當差的,都是禁衛中的精銳,一個個高壯英武。眾御前侍衛一同應聲,迅速站到各自的位置,開始了一天的當差。
御前侍衛說來光鮮體面,實則是個辛苦差事。在別處當差能時不時晃晃神,氣悶了還能到處溜達。在御前當差,不能隨意走動,不能大聲喧譁,一站就是小半日。
眾御前侍衛最大的樂趣,就是趁著上司沒留意的時候擠眉弄眼,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領會自己的意思,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
慕容慎隨意瞥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旭日東昇,明朗的陽光照耀在盔甲上,閃著炫目的銀色光芒。
越來越猥瑣的蔣公公,樂呵呵地走了出來。慕容慎上前拱拱手,不動聲色地問道:「蔣公公,皇上可有什麼吩咐?」
蔣公公低聲笑道:「皇上還沒醒,看來今日不會早朝了。」
小朝會不舉行也就罷了,連一個月兩次的大朝會也是能免則免。
慕容慎心中冷笑一聲,臉上流露出一絲為難:「眾臣已經進金鑾殿等候,皇上罷朝,只怕不妥。」
蔣公公聲音尖細,笑起來讓人渾身不適:「皇上四更天才睡,誰敢叫醒皇上,不要命了不成?」
「也罷,就讓眾臣們等著吧!」
說完,就扭頭回去了。
慕容慎心中又是一聲冷笑。
沒過多久,太子殿下就來了福佑殿。和太子殿下一同來的,還有北海王世子。
徐靖練軍半年有餘,整日待在軍營裡,和軍中糙漢們一起操練。那張臉依舊白皙俊美,光芒四射。
慕容慎上前行禮:「末將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世子。」
太子隨意一瞥:「慕容校尉起身。」
慕容慎謝了太子恩典,起身之際,目光迅速掠過徐靖。徐靖也在看慕容慎,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躥過只有彼此清楚的火苗,各自在心底冷笑一聲。
兩人都清楚,對方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和對手。現在各自積蓄力量暗中謀劃,隱忍未發。
太子轉頭對徐靖道:「今日大朝會,不宜讓朝臣久侯。我進去請父皇起身下榻,你在這裡等一等。」
徐靖點點頭。
永明帝貪戀美色,怠於朝政,不思百姓江山,只顧自己安逸享樂。如果不是有賢明卓著的太子撐著,朝臣們怕是早就罵聲一片了。
這個昏君,遲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太子進了福佑殿,徐靖慢悠悠地在殿外等候。
慕容慎目光一閃,主動和徐靖說話:「過幾日世子就要親自領兵去清河郡平匪。清河郡流匪洶湧,高將軍吃了大虧,死了兒子,自己受了重傷,連爵位也被皇上削了。」
「世子可得格外謹慎,不管能不能平匪,一定要保全自己。」
徐靖扯了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家中有嬌妻,很快還會有孩子出世,不必慕容校尉提醒,我定會早日打完勝仗回京。」
慕容慎扯了扯嘴角,一語雙關:「末將預祝世子大勝而歸。」
有命去,不知有沒有命回來。
徐靖欣然一笑:「彼此彼此,我也盼著慕容校尉順順當當地在宮中當差,不要出什麼差錯。」
「也免得堂兄左右為難,揮淚斬姻親。」
兩人再次對視,同時笑了起來。
這一幕,也太瘮人了。
站在不遠處的禁衛們各自打了個冷顫,迅速移開目光。
一個時辰後,永明帝終於出現在金鑾殿上。
等候多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