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徐靖就神色如常地回來了。
趙夕顏依舊慢悠悠的坐著鞦韆,一雙澄澈如秋水般的黑眸看過來:“慕容慎走了?”
徐靖咧嘴:“嗯,被我氣走啦!你是沒見到慕容慎被我氣得臉孔發黑的樣子,看著太解氣了,哈哈哈!”
趙夕顏撲哧一笑。
她熟悉慕容慎的脾氣,更清楚徐靖氣死人不償命的能耐本事。
玉簪衝海棠使了個眼色,海棠抿唇一笑,和玉簪一同退出了數米遠。徐十一等親兵就更識趣了,不必主子吩咐,早就退得老遠。
徐靖走到趙夕顏身後,繼續為她推鞦韆,一邊大言不慚自我吹噓:“可惜剛才你沒在,不然,就能欣賞到我三言兩語退敵的英姿了。”
趙夕顏被逗得輕笑個不停。
每次和徐靖在一起,都這般歡樂愉悅。
多希望,世間就在這一刻停滯。所有的風雨和煩憂,都關在門外。
可惜這只是一個奢望。說笑過後,還得沉下心來面對現實。
趙夕顏示意徐靖停手,下了鞦韆,和徐靖坐到石桌邊。石桌上擺著四個精緻的碟子,有酸甜的果脯,有鮮香的肉脯,還有新鮮瓜果。
趙夕顏拿起肉脯,慢慢吃起來。
徐靖則拈起果脯塞入口中,隨口點評:“今年的果脯做得好,酸中帶甜,比去年的好吃。”
這果脯是趙夕顏親手做的。她整日待在閨閣裡,每日看書練字作畫,或撫琴消遣。閒來自己做香脂做果脯,心靈手巧得很。
趙夕顏抿唇一笑:“你喜歡吃,待會兒讓玉簪裝一盒,你帶回去。”
徐靖從不和趙夕顏客套,立刻道:“帶兩盒。讓母妃和三姐四姐也嚐嚐你的手藝。”
趙夕顏笑著嗯一聲。
徐靖忽地壓低聲音說道:“周隋和王通一直不見蹤影。看來,他們是跑了。”
聽到周隋的名諱,趙夕顏心中一沉,輕聲道:“青龍山是周隋的地盤。他在青龍山經營十幾年,狡兔還有三窟,他定然還有藏身之處。”
青龍山延綿百里,想完全封鎖根本不可能。
徐靖目中閃過涼意:“青龍寨已經完了。就算周隋僥倖逃生,手下沒人,也翻不出風浪來。”
是啊!
至少,北海郡安然無事。就是平原郡和淄川郡,也不會遭難了。
趙夕顏舒展眉頭,想了想又低聲道:“剿匪成功,慕容慎很快得回京城覆命。膠東軍也不會一直留在青龍山。要搜尋周隋的行蹤下落,還得你派人前去。”
“你也要多加小心。周隋此人,心性兇殘,錙銖必較。這回遭了滅頂之災,絕不會就此消停。”
徐靖沒有吹大氣,只道:“我心中有數。”
趙夕顏也就不再多說。
徐靖平日裡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其實心中有譜做事有章法。
徐靖將一盤果脯吃了個精光,順便裝了兩盒。
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偷個香再走。
徐靖滿心遺憾地盯著趙夕顏的臉龐:“今晚王府設宴,為馬公公送行。夫子也會去。我現在就得走了。”
趙夕顏嗯一聲,笑著揮手作別。
“後日你及笄禮,我一定早早就過來。”徐靖飛快地握了握趙夕顏的手,這才依依難捨地離去。
……
這一晚,趙夕顏又等到了子時。
果然,北海王世子慕容校尉又重現了當日情景,堅持一同送趙元明回來。
不過,趙夕顏這次沒有露面。
慕容慎按捺下心裡的失落,彬彬有禮地拱手道別:“趙伯父早些歇息,明日晚輩再來拜會。”
自從知道慕容慎前世坐了龍椅,趙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