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慎忽然出言自薦,太子有些意外,轉頭看慕容慎一眼:“你怎麼忽然想去北海郡?”
慕容堯皺了皺眉,不快地瞥了長子一眼:“這等大事,你一個御前校尉摻和什麼。還不快些向殿下請罪!”
宮中當差時,不論父子,只論官職。
慕容慎不慌不忙,拱手應道:“大將軍請息怒,請聽末將一言。”
“北海王到底真病假病,現在還不得而知。北海郡是北海王藩地,經營了三十多年。馬公公隻身前往,只怕未必震懾得住北海王。所以,末將願領兵一同前去,令北海王不敢妄動。”
此言也有道理。
馬三思一個內侍,在堂堂藩王面前哪裡抖得起威風。慕容慎就不同了。五品的御前校尉,禁衛軍大將軍嫡長子,慕容家下一任家主,再帶精兵前去,足以震懾住北海王。
太子略一點頭:“也罷,你領一千禁衛隨行。”
慕容慎拱手領命:“是。”
慕容堯阻之不及,只得將心中慍怒按捺下去。
就在此時,兵部尚書陳棟面色凝重地過來了。
國喪期間,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要進宮跪靈。六部只留了低等官員留守。
陳尚書今年五十有二,皺紋滿面,頭髮半白,身體卻很硬朗。走路時昂首闊步,虎虎生風。
陳尚書是永興帝心腹重臣。太子還沒坐龍椅,對著老臣得客氣三分:“陳尚書忽然前來,莫非兵部有什麼要事回稟?”
陳尚書目中閃過怒色,沉聲稟報:“啟稟殿下,北海郡駐軍參將鄭德上了奏摺,麾下城門官王通暗中勾連青龍山裡的土匪,被拿下後連同證人一同送往京城。在途中被匪徒追擊,驛館被燒燬,官兵死傷慘重。王通也被匪徒搶走了。”
什麼?
太子色變,勃然大怒:“混賬!無法無天!這件事是何時發生的,為何沒人及時向孤稟報?”
一夥土匪,竟敢劫殺朝廷官兵!還有沒有王法了!
更令太子憤怒的是,永興帝屍骨未寒,還沒下葬,就鬧出這等事來。這是在他這個太子的臉上生生扇了一巴掌啊!
此事一旦傳遍天下,各地土匪有學有樣,天下豈不要大亂?
太子一怒,陳尚書和慕容大將軍立刻拱手請罪。
青龍寨周隋?
慕容慎迅速垂下眼瞼,掩住一閃而過的驚愕。
“老臣慚愧,其實,之前鄭德就上過奏摺。因為老臣在宮中,兵部無人主事,這封奏摺就被壓在了兵部。”
陳尚書一臉羞愧地請罪:“直至這一封奏摺再送來,才驚動了老臣。老臣失責,請殿下降罪。”
陳尚書這些話真假半摻。
前一封奏摺,陳尚書當然早就知道了。他還收到了一封未具署名的奇怪書信,信中描述了青龍寨土匪的囂張殘酷。
只是,永興帝剛死沒幾日,宮中大肆操辦喪事之際。這等晦氣事實在不宜張揚。
現在事情鬧大,萬萬不能再隱瞞了。
太子怒不可遏,臉上的肥肉不停抖動:“陳尚書,立刻派兵去剿匪。”
陳尚書身為兵部尚書,理論上來說掌管所有兵將。不過,大晉軍方的三位,個個位高權重。兵部的公文,也就能調動各地駐軍。京城這十萬兵力,都掌握在慕容堯馮川高鵬三人手中。
“老臣遵旨,”陳尚書恭敬領命,頗為謹慎地說道:“青龍山悍匪人數眾多,離得最近的膠東軍有一萬士兵,只怕不能競全功。老臣以為,不妨再從京城派些精兵。”
大晉朝真正的精兵,都在京城。
太子盛怒之下,沒有多想:“準你所請!”
話音剛落,一旁沉默不語的慕容校尉,再次毛遂自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