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著素衣,劍眉星目,面容俊美,是北海王世子徐靖。
少女同樣一襲素色羅裙,美麗的臉龐露出一絲哀慼。正是趙夕顏。
鄭玄青是徐靖好友,是趙元明的學生,趙夕顏和他也十分熟稔。今日鄭玄青來迎城門處迎兄長,徐靖邀她一起來,她二話不說應了,一同前來。
看著斷了右腿奄奄一息的鄭玄風,趙夕顏心裡像被巨石堵著,難受極了。
前世,北海郡被亂軍屠城,鄭玄風鄭玄青兄弟兩個都死在守城戰中。
這一世,周隋應該沒什麼機會出青龍山了。鄭玄風受重傷丟了一條腿,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不能上馬不能提刀。這對一個將門子弟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了。
徐靖眼睛有些發紅,走到馬車邊,壓低聲音說道:“鄭二,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先回去,找最好的大夫為鄭大哥療傷。”
鄭玄青顫抖著手,用力抹了一把眼,紅著眼點頭。
鄭玄風勉力睜開眼,聲音十分虛弱:“多謝世子。”
徐靖心中惻然,低聲道:“鄭大哥受了這麼重的傷,彆強撐著說話了。先回去在說。”
又轉頭吩咐車伕,將馬車駕駛得平穩些。
鄭玄青不肯下馬車,堅持守在兄長身邊。
徐靖和趙夕顏坐了北海王府的馬車。
陽春三月,楊柳依依,草長鶯飛,大好春光,卻無人欣賞。
一雙少年少女相對而坐,對視無言。馬車裡的空氣像凝滯了,沉重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趙夕顏才張口打破沉默:“鄭將軍的奏摺送至京城,聽聞太子殿下勃然大怒,下令剿匪。兵部的公文應該就快到膠東軍大營了。”
有了那幅地圖,想來李驥領兵進青龍山的時候能少費些力氣。
徐靖撥出一口氣,勉強打起精神來:“這是你大堂伯送回來的訊息?”
趙夕顏點點頭。
這就是家族有人在京城做官的好處了。兵部公文和朝廷大軍還沒到,訊息已經提前一步送了回來。
趙元明從兄長那兒看了信,轉頭就告訴了女兒。
徐靖的長姐二姐都嫁去了京城,訊息更快,也更靈通。
他擰著眉頭低語道:“藩王們已經陸續到京城了。父王告病沒動身,太子十分不滿,已經派人來‘探望’父王,最多再有幾日,人就該到北海了。”
這是意料中的事。
趙夕顏輕聲道:“太子明著派人來‘探望’王爺,實則是催促王爺啟程。王爺是一地藩王,朝廷不能不顧臉面。”
又壓低聲音道:“太子肯定會派太醫前來。我知道一味藥方,服下之後能讓人在短期之內有絕症之相。”
還有這等藥方?!
徐靖眼睛一亮,陡然來了精神:“不會傷身體吧!”
“不會。”趙夕顏從袖中摸出一張摺疊得整齊的藥方,塞入徐靖手中:“藥效能維持五日左右。記著,一定要提前兩個時辰服藥。”
徐靖接過藥方,塞進懷中,順手攥住她的手。
趙夕顏嗔他一眼,想抽回手……自然是抽不動的。
牽手這等事,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
徐靖厚著臉皮,只當沒看見趙夕顏瞪他:“我待會兒去鄭家,你就別去了。我讓徐十一送你回去。”
提起鄭家,不免又想到受了重傷的鄭玄風。
趙夕顏黯然輕嘆,點了點頭。
……
之後幾日,徐靖每日派人去趙家傳口信。
鄭玄風回府當日,鄭夫人哭暈了過去。鄭將軍一個大男人也當眾落了淚。
北海郡裡所有的名醫都被請到了鄭家,好歹為鄭玄風退了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