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馬,如風馳電掣。徐靖心頭的怒焰卻未被吹滅。
當著眾人的面,他不便和慕容慎直接翻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慕容校尉,請入席。”
慕容慎心中怒氣,其實有過之無不及。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趙夕顏避不相認,令他十分難堪。之後徐靖出現,趙夕顏如釋重負,眉眼舒展。那一幕,更是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這一路上,他忍了又忍,剋制住了拔刀相向的衝動。
“多謝世子。”慕容慎大步上前,和馬公公同坐一席。
今日的小宴,共設了三張案桌。兩位欽差坐在上首,右側謝郡守和鄭將軍同坐。
徐靖很自然地坐到了趙元明的身邊:“剛才出了一點小差錯,我趕著去處置,一來一回費了些時間,讓夫子久等了。”
趙元明心裡一動,看徐靖一眼:“處置妥當了嗎?”
徐靖略一點頭:“夫子不必憂心。”
趙元明嗯一聲,並未追問。
趙元明也沒有要和慕容校尉套近乎的意思,在最初的寒暄招呼後,再沒和慕容慎說過話。
慕容慎心裡不快,卻也無可奈何。
徐靖自五歲隨趙元明讀書,十年師徒,情誼深厚。他一個突然出現的御前校尉,如何能和徐靖相提並論?
現在想來,他當時去工部侍郎府提親一事,確實有些躁進冒失了。只怕給趙元明留下了孟浪的壞印象……
眾人各懷心思,不宜多飲酒,又沒有舞姬助興,宴席寂寥也是難免。
謝郡守硬著頭皮張口,先奉承馬公公,又大拍慕容慎的馬屁。
馬三思聽得怡然,慕容慎有些不耐,冷不丁地張口問鄭將軍:“王通勾連土匪一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奏摺裡太過簡略,請鄭將軍仔細道來。”
徐靖不動聲色,瞥鄭將軍一眼。
鄭將軍早在暗中得了北海王的好處和囑託,滿臉憤慨地說起了當日的經過。
隱去了趙六姑娘的蹤跡,改成世子偶爾“路過”王家門口,正巧見到了周隋一行人,之後,設伏追殺,逮住了王通等等。
那個活口死了,楊氏也死了,王通被抓走了。只要鄭將軍和謝郡守守口如瓶,沒人知道趙夕顏才是真正的功臣。
慕容慎聽完後,看向徐靖:“世子如何會認識周隋?”
徐靖握著手中酒杯,漫不經心地應道:“本世子需要嚮慕容校尉解釋嗎?一個御前校尉質問世子,莫非這是宮中的新規矩?”
慕容慎目光驟然一冷,如鋒利刀刃。
徐靖半點不懼,笑著看向馬三思:“馬公公,本世子自出生起就在北海郡,對宮中規矩不太清楚。一個五品御前校尉,就能壓公公一頭,質問本世子,語氣咄咄。本世子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就是實在為公公不平。”
“早聽聞慕容氏掌禁衛軍,權勢滔天。今日一見,更勝聞名哪!”
馬三思心思深沉,不至於被那麼明顯的挑唆之詞打動,依舊笑呵呵的:“世子言重了。慕容氏世代忠臣,慕容校尉年少英才,對先帝忠心耿耿。和慕容校尉一同當差,是咱家的榮幸。咱家豈會有什麼不滿。”
什麼對先帝忠心耿耿,這是陰陽怪氣地暗喻他對太子不夠忠誠。
這個陰險的死太監,一肚子壞水,最擅長在太子耳邊進讒言。
慕容慎不得不收斂氣焰:“馬公公領命傳旨,末將一路隨行護送,一切都以公公為首是瞻。”
馬三思笑得愈發欣慰:“慕容校尉眼明心亮,行事有度,不愧是慕容家精心培養的未來家主。咱家借王府水酒,敬慕容校尉一杯。”
慕容慎舉杯飲下。
鄭將軍這個武夫,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