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唐納家的人總是能把情感和利益分得特別的清楚的。德娜雖然是一個異類,但是,她也是一個麥克唐納。
“按照醫生的說法,是腦部血管的問題。”史高治回答說,“這讓她的運動能力和意識清醒程度都下降了不少。不過現在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沒有太大的問題的,你也不用太擔心。再說,我估計你也不會因此拋下正在最緊急關頭的革命,跟我們回美國去。對吧?”
德娜沒有回答。史高治又笑笑說:“唐納德,德娜,你們還是都先坐下來。我們可能有很多的東西要細細的談談。”
兩個人又都坐了下來,唐納德坐到了德娜的旁邊。
“德娜,我不想和你兜圈子,這沒意思。我們麥克唐納家的人在和自己人說話的時候,應該儘可能的坦誠。”史高治說,“我這次來主要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我們希望能夠和布林什維克的政府達成一些合作的意向。德娜你也知道,多年以來,我們麥克唐納家族在某種程度上一直對歐洲,或者說,我們一直對美洲之外的社會主義者保持著善意。原因當然並不高尚,我想你也明白。”
“是的,麥克唐納秉承的原則一向是沒有永久的朋友,也沒有永久的敵人,一切為了家族的利益。”德娜小聲說。
“不錯,作為一個大資本家,我們天生會痛恨其他的大資本。比如說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摩根都一直是我們的戰略合作伙伴。不過我們能進行合作的原因並不是我們相互信任,而是他們沒有力量吃掉我們,而我們呢,要想吃到他們也必須付出非常高的代價,很可能是得不償失。而且暫時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歐洲的大資本。不過老實說,幾年前,那個老東西終於死了的時候,我可是高興極了。雖然我非常的敬重他,但是,這老傢伙還是死了的好。”說到這裡,史高治居然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顯然,即使現在,想到老摩根死了,史高治依舊非常開心。
“德娜,你也知道,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任何工業國都需要產品傾銷市場,因為任何工業國的內需都是要小於生產力的。所以,換而言之,美國,或者說我們麥克唐納家族在這一點上和德國人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們都需要更多的殖民地,都需要更多的陽光下的土地。可惜地球太小了。”
“社會主義的俄國不會成為任何國家的殖民地的。”德娜的聲音很冷。
“啊,我親愛的德娜,你的戒心可真重。不過,我並不打算做這樣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史高治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吧資本主義者,把大資本家,包括我在內視作是你們最大的敵人。從長遠來看,的確是這樣。不過親愛的德娜,你要知道,資本主義國家,大資本家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之間也是有著巨大的矛盾的,甚至於很多時候,我們痛恨自己的同類遠遠超過痛恨你們。所以,你們要善於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打倒對你們威脅最大的,最危險的敵人。就比如說吧,如今歐洲的那些老牌的資本主義國家對你們就明顯更痛恨,威脅也更大。比如說,鄧尼金這次能夠一口氣打到烏克蘭,甚至,唐納德估計他應該能很順利的拿下基輔。進而威脅到莫斯科和彼得堡。他憑什麼能做到這些,當然是憑著協約國給他提供的那些多餘的戰爭物資。”
“難道史高治叔叔你打算向我們傾銷剩餘的戰爭物資?”德娜冷笑著問道。
“不不不,如果僅僅是這樣的小買賣,根本犯不著我出馬,甚至都不夠動用唐納德。因為我們知道,布林什維克政府手中並沒有多少硬通貨,這一點我們還是知道的。我們所尋求的是戰略層面上的合作。因為至少目前,對我們來說,英國法國比你們可惡多了。所以我們非常願意支援你們,利用你們拖住英國法國的力量,然後我們才有機會不斷的打他們的殖民地的主意。德娜,我說得這樣的明白了,你應該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