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慎言!」紫依怕儀安上當,匆匆提醒。
儀安擺了擺手,道:「罷了,本宮如今還有何可懼怕的,只是說個話而已。你既是男妃,想必方才也去坤寧宮請安了,應當看見本宮有多難堪。人言可畏,本宮……本宮今年已二十二了,換做民間有哪個女子這般年紀還未嫁出去,本宮實在撐不下去了……」
儀安說著話,眼裡又蒙上了一層淚霧。
齊鈺道:「公主並非真的不想成親,而是沒有心動之人。」
「那又如何。」儀安含淚苦笑:「在世人眼裡,本宮哪還有資格挑挑揀揀……昌平侯有爵位在身,又與皇后有親,他肯娶本宮是本宮的福氣,本宮該有自知之明,免得連累其他姐妹,不是嗎?」
「……不是。」齊鈺溫聲道,「前兩次指婚,只是意外,與公主何干?難道連公主也相信命硬之說?」
「……」儀安惱道,「那些鬼話,本宮自然不信!」
齊鈺道:「這就對了,流言蜚語會帶來一時的痛苦,可是所嫁非人,卻是痛苦一世,公主真的甘心嗎?」
儀安一愣,捂住嘴,眼淚卻落個不停,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次從一個不相干的人嘴裡聽見一句公道話,什麼命硬剋夫,真是夠了,若不是被逼急了,堂堂公主怎會甘心嫁給昌平侯那樣的人!
儀安只是一時想不開,待宣洩完情緒,哭夠了,冷靜下來道:「那本宮該怎麼辦?」
齊鈺見她如此快便振作,憐憫之餘,也對這位帝王之女多了些許敬佩。其實這事本身並不難辦,只是儀安公主深陷其中,一時失了分寸,未能及時領悟。
齊鈺就是要點醒她,語速輕快道:「壓力如今都在公主身上,可這門婚事不能成,未必要是公主來拒絕,還可以是昌平侯的原因……昌平侯並不適合尚主。坊間傳言,昌平侯曾逼死兩任妻子,箇中緣由,宮裡並不十分清楚,公主可以嘗試從這方面入手,讓純妃娘娘知曉實情……」
「法子總是人想出來的。您的真實想法,也請多與純妃娘娘說一說,她是您的母親,若她也能支援您,再好不過……還有太子殿下,他也很關心您的。」
純妃應當很愛自己的女兒,書裡儀安去世後,純妃傷心過度,沒過多久也跟著去了。
只是不知那時的她,有沒有後悔曾以母親身份強逼著女兒出嫁,親生母親的不理解,實際是壓倒儀安的最後一根稻草,也令母女二人隔閡深種。
齊鈺很想化解這對母女之間的隔閡,也許並不是一兩句話這麼簡單,試一試,總比袖手旁觀來得強。
純妃對儀安的心是好的,可是卻不知女兒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此次若是提前看清昌平侯的為人,純妃或許會改變主意,站在儀安這一邊。
而男主,僅僅從原書後來遷怒、虐殺昌平侯來看,也是非常看重儀安公主的,儀安若打定了主意出嫁,慕容駿無法阻攔,可儀安若是不想,慕容駿絕不會坐視不理。
儀安眼睛一亮,這倒是個法子,她的確是急糊塗了,一時竟沒想起來。
當務之急,並不是先與皇后對著幹,她大可以假意應允,為徹查昌平侯爭取時間。
「本宮已明白了,多謝提醒。你幫了本宮這麼多,本宮卻還不知你是何人……」
雖不能直接相見,儀安還是挺想知道幫她這位男妃的身份。
齊鈺無聲地笑了笑,他起初是曾動過藉機抱儀安公主大腿的念頭,可能幫一個女孩遠離火坑,本身也是件快樂的事,臨頭他反而不想邀功了,也許是,他攏共就說了幾句話,不想佔女孩子的便宜了。
他悄沒聲地離開了原來待的花叢,離開時沒留意,撞到了一棵綠竹,竹葉拂過,將他頭上的玉簪掃了下來。
齊鈺本沒有佩戴簪子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