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鈺裝出難過的樣子,實際卻有些噁心。
這人竟如此熱衷於偽裝,連慕容駿幼時虐殺小鳥的經歷都摸得一清二楚!
同一件事,齊鈺聽章嬤嬤說起過,但不曾如此具體,光是聽宋君森冷的語氣將細節娓娓道來,他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那隻手伸出來,齊鈺怎樣都裝不下去了,下意識捂住嘴,吐了起來。
他這舉動已等同於拒絕,宋君深受到了侮辱,雙目染上了一層血色,恨恨地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
各處隨之湧現越來越多的暗衛。
宋君只是想將少年押下去關個幾日,道:「夠了。」
然而暗衛卻沒有停下來。
宋君此前誤以為四周都是他的人,但是眾暗衛一致向他拔出刀劍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就在此時,一個當著他的面被斬殺的人,撥開了暗衛,大步行來,戒備地將正在嘔吐的少年護在身後。
慕容駿在房頂聽見宋君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要他媳婦改嫁,恨不得將這人碎屍萬段!
「是你?!」
宋君雙目微微失焦。
慕容駿道:「是朕。有朕在,你永遠只是個偽裝!」
「不必你提醒。」
宋君冷笑,是他太過大意,縱使他知道皇帝不可小覷,因為餌實在太誘人,他還是迫不及待上了鉤,忘了易地而處,說不定他也會如此設計,等著敵人自投羅網。
但這還不是最後,他也不是沒有一點機會!
宋君後退一步,轉身抽出腰間懸著明黃與紅雙色絲絛的利劍,奮力嚮慕容駿刺去。
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鬥,他已死過一回,沒什麼下不去手。
慕容駿冷靜招架,側身避過,反手握住他的劍,寒聲道:「把母后的劍還回來!」
宋君身後,有人疾如閃電一晃而過,將一柄利劍,狠狠插進他後背。
宋君只覺背上疼痛,手中寶劍墜地,他驚異地回過頭,正對上宋堯冰冷的眸子。
「是你寫信,挑撥皇帝與我宋家的關係?」宋堯問道。
事已至此,宋君真想放聲大笑,想不到連著兩輩子,他都是為宋堯重創。
也對,他能借宋堯之力,皇帝為何不能與宋堯聯手?
宋君已無所謂了,宋堯既問,他便痛快道:「是朕,信是朕寫的。」
「那子修也是你害的?」
宋堯將劍抽出來,又一次狠狠扎入。
宋君伴隨著他的動作,吐出一口鮮血,大聲笑道:「是。」
宋堯還欲再刺,宋君僅剩的四名護衛以命相搏,衝到宋堯面前,阻擋住宋堯。
他們護送宋君,殺出一條血路,領著宋君有意無意往宮中一處樓閣的方向撤退。
宋君的護衛漸漸不敵。最後一名護衛推宋君上了閣樓,回過頭以自己的血肉身軀,短暫地堵住了通往樓頂的路。
慕容駿、齊銘帶著暗衛將閣樓團團圍住,眾多弓箭手張弓搭箭,對準了宋君。
齊鈺還想著套他的話,大聲道:「宋君,你究竟是何人?若你束手就擒,我可以求皇上先不殺你!」
「不必了,死有何懼。」
宋君笑了笑,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為何要轉到這閣樓上來,因為這閣樓便是他曾點火自盡之處,他不怕死,這一次也不必再點火了。
慕容駿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宋君從閣樓上縱身一躍,他所著明黃色龍袍,猶如一道顆隕落的星,劃破天際。
他感受著四周雜亂的聲音逐漸歸於平靜,忽而想起,曾經也是類似的情形,在上一次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曾混亂地祈求,若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