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把宋君帶下去,那雙泛紅的眸子直到最後一刻都還在注視著他。
齊鈺不忍再看下去了。
慕容駿道:「事發突然,耽誤了上玉牒,明日會再過去。」
齊鈺體貼道:「其實交給宗人府去辦也是一樣,何必再跑一趟。」
慕容駿道:「到底是你與……朕的孩子,理當如此。」
齊鈺不再推辭,等著他一起回蕊珠宮,慕容駿卻轉向另一邊:「回來路上急了些,吹風著了涼,今日便不過去了。」
齊鈺一愣,他記得之前孕時也有過一次,太子得了風寒沒能過來蕊珠宮,怕把病氣過給他,他當時還很生氣,如今知道是為了他好。
齊鈺忙道:「段太醫看過了嗎,有沒有開藥。」
「……開了。」
慕容駿輕咳一聲,似乎很不適。
齊鈺道:「那你好好休息……」
他關切之語還未說完,慕容駿便難掩倦容地,喚內侍起駕。
齊鈺一人留在原地,覺得太子待他突然有些疏離,但他又不斷告訴自己,這應是太子病了,不大舒服。
齊鈺自己帶著小皇子和乳孃,溜溜達達返回蕊珠宮。
與乳孃一起料理好了兒子,他又無端想起了方才見到的宋君,有些坐立難安。
太子已答應他不殺宋君了,他得想辦法見宋君一面勸一勸,別太子這邊是放過了,宋君還要一門心思繼續搞事,單槍匹馬能幹得了什麼?
穿到這個世界,反正在皇位上待著的也是自己,好好活著不好嗎。
萬一再被抓起來,他也不能一次次沒有理由地求情啊。
不過既是另一個世界的暴君,對皇位的偏執原書寫了很多,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會好好勸一勸宋君,同時也得小心這人。
齊鈺把小皇子安頓好,正要出殿,卻發現蕊珠宮被好幾隊宮廷侍衛守住了。
齊鈺孕時便是如此陣勢,這沒什麼,只是原來負責蕊珠宮守衛的侍衛隊長與齊鈺很熟了,也換成了陌生面孔。
齊鈺詫異道:「怎麼換人了,原來的人呢?」
新的侍衛隊長道:「換去別處了,是陛下之令,不許屬下多打聽。今日出了點事,陛下令屬下嚴守蕊珠宮,為了您的安全,也請不要隨意走動。」
齊鈺:「……」
居然不讓他出去?那他還怎麼去見宋君??
齊鈺只好等次日見了慕容駿之後再說,晚上做夢時,因為身邊沒人,睡得不大安穩,夢裡總是能聽見宋君身上響動的鐐銬。
齊鈺通常睡到自然醒,醒過來天已大亮,香梨歡喜地告訴他,皇帝一大早已去宗人府上了玉牒,給小皇子正式賜名。
「這有什麼,我早知道了。」齊鈺得意。
皇帝正在回宮路上,傳旨內侍沒多久便過來蕊珠宮傳旨。
齊鈺做了皇后,發往蕊珠宮的旨意通常都是江禾親自來宣的,沒想到傳旨也換人了。
齊鈺好奇道:「江公公呢?」
這內侍笑道:「江總管老家出了點事情,著急請長假趕回去了,讓奴才與您說一聲,他不在這段日子,都是奴才過來了。」
江禾原是告了假,齊鈺也不好當眾打聽太多別人的私事,把小皇子抱過來,一起接旨。
齊鈺如今對聖旨很熟了,甚至發現一個規律,聖旨中各種讚美之詞全都可以略略略,重要的是最後一句。
皇帝為小皇子賜名為燾。
……怎麼回事,怎會是燾,不是熙嗎?
齊鈺呆滯了片刻,傳旨內侍已唸完了,捧著聖旨過來,請他接受。
齊鈺遲疑著不肯接,傳旨內侍不知發生了何事,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