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刮光了鬍子挽著頭髮穿著一身漢式禮服的羅開先,當先的杜訥似笑未笑的說道:“三郎,這副裝扮真心好似某些大族中的貴胄公子!”
話音一落,沒等放下手中紙筆的羅開先說話,杜訥身後的竇銑便笑出了聲來,另一邊的李軒則沒敢放聲大笑,但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古怪。
“杜老,莫不是閒來無事,過來笑話羅三?”頓了頓,羅開先有些無奈的說道:“這該死的衣服穿在身上像個套子,某感覺手腳都拘謹得很,唉,真是惹不起杜老你家那位娘娘(niang第一聲)!”
“哈!”年長一輩的人裡面,竇銑的脾氣最為爽朗,笑起來也最是百無禁忌,“羅將軍,你可知老杜為何脾氣如此……溫和?都是他家中娘子管教的結果!哈哈!”
“住嘴,老竇你個倔頭!”老杜訥的臉頓時變得青一陣紅一陣,怒喝了一句,才轉頭對羅開先說道:“別理會這個老東西,三郎,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羅開先憋住心中的笑意,有些疑惑的隨口問了句。
“呵,猜三郎你就忘記了,今天可是冬節啊!距離去年在庫扎克,有一年過去了!”斂去了之前的羞惱,笑得像菊花綻放的杜訥說道。
“哦……有一年過去了,”羅開先恍然醒悟道:“還真是忽略了,這幾天忙碌婚禮的事情,好多事都耽擱了!”
“不妨事,三郎。”杜訥擺擺手止住了羅開先的話語,“老夫和老竇還有十二郎過來就是瞧瞧你這裡準備得如何了,明日就是你大婚的日子,按說今日還是要聽那些婦人們張羅,所以這次的冬節祭禮就由李家老祖主祭,嗯……李家老祖精神頭還不錯,昨日還說這是抵達東土的第一個冬節祭禮,一定要親自主持的,三郎你還是專心預備你和四孃的大婚吧。”
愣了一下,隨之羅開先就想開了,與一位期頤之年的老人攀比這種首祭的資格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他也不需要用這種虛名來維持今後的主導地位,更何況他馬上要與李姌舉行婚禮,因為姻親的關係,李家的長輩與他的長輩也沒什麼區別。
“也好,我對念那些祭文頭痛得很,有李家祖爺代勞,再好不過了!”客氣話說了兩句,羅開先想起了早晨的事情,直接開口說道:“杜老、竇老、軒兄,晨時斥候營來報,北方興州亂了,眼下還沒有確切的信報,我猜興州馬家與王曹兩家打起來了……”
“竟有此事?!”急脾氣的竇銑首先驚問了一句。
“斥候營的信報不會有錯!”肯定了資訊不會有錯之後,羅開先解說了起來,“三位應該還記得閔文侯吧?早在月前,他就被我派到興州去了,我推算……如今興州的亂局,恐怕與他有關,信報言興州城內火光四起,殺聲一片,恐怕馬家有不得不戰的理由,至於戰亂一起,興州一方的後事如何,恐難預計,我的建議是……軒兄,營地內可還有空置房屋?”
“三郎,你意下如何?想要收攏流民?”李軒的反應很快,“營地內已無空置房舍,倒是馬場那裡還有許多富餘……”
羅開先打量了一下李軒的神色,心中忽然感覺這位大總管的格局還是小了些,不願輕易接受外來人。不過他是心思靈動之人,翻轉念頭一想,這也算不上什麼錯漏,若是輕易接受外人,對一路辛苦的人們來說確是不夠公平,而且,短時間內,外來人難辨心意,難免會對營地的安全造成隱患。
“也好,我有下令給騎兵營把控北方狀況,若有收留躲避戰事的流民,屆時軒兄要注意接納安排。嗯,竇老,礦場那邊,還請你老通告一番,若有戰俘,我會一律安排進礦場,這個就需要竇老統籌!”
“好!不就是俘虜嘛,交給老夫就好!別看老夫年邁,這河西之地的人還真讓老夫瞧在眼裡,多數都瘦的只有幾兩肉,老夫這花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