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
過了許久,他疲憊地躺在她的身上,滿臉的汗水,頭髮都是溼漉漉的。她伸手摸摸他的柔軟的溼漉漉的頭髮,他的臉輕輕貼著她的臉,終於笑得又像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王子了:“小豐,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她也笑起來:“葉嘉,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那項研究正式進入緊張階段,葉嘉還沒多少心思鬱悶,就完全徹底投入了實驗室。馮豐一個人在外面,也真正開始努力的唸書,彷佛高考前夕,認準了目標,要一往無前。
週三的黃昏,馮豐聽見自己手機裡很陌生的女聲,柔美,如綿綿的花糖,即便她自己是女人,也膩了有些心醉的恍惚。
“馮小姐,你好,今晚有沒有空?”
竟是芬妮。
她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而自己又正好有空,就答應下來。
她趕到約定的一家咖啡廳,芬妮已經先到。芬妮坐在角落的一個很僻靜很好的位置,繞是如此,她依舊戴著大大的墨鏡,顯然是不欲被任何人認出來。很安靜的位置,綠森森
的花木。旁邊放著各種報刊雜誌,其中一本紅紅綠綠的,大標題赫然是:
大家長表態,芬妮嫁入豪門困難重重
馮豐隨手將雜誌翻到背面,沒讓芬妮看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提早來就已經看到了!
芬妮很熱情地招呼她,取下墨鏡,洗盡鉛華的面上依舊是攝人的嫵媚、馮豐頂著她看,表情有點呆,生平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並不是只有男人才為她著迷的。
“馮小姐,你好。”
她笑起來,話不對題:“芬妮,你真漂亮,比螢幕上更漂亮。”
“謝謝。馮小姐……嗯,我可以叫你小豐吧?”她聽過葉嘉這樣叫她,不自禁地,和她拉近了一點距離。
馮豐點頭,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忽然覺得彼此很親近。如果她們都能如願,也許就是妯娌的關係。人生真是奇妙,誰會想到,兩個陌生的女人會因為“姻親”這種原因而某一
天會坐在一起?
芬妮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竟似喝咖啡也會喝醉似的,慢慢地,就有些微醺了。
“小豐,我聽曉波說,他母親在你們那裡住了一段時間,葉夫人,她是個好相處的人嗎?”
她並不轉彎抹角,是來打探情況的。
馮豐看她的眉眼,令人驚豔的容光也掩飾不住的隱隱的憔悴和憂慮,想必,她這些日子和葉曉波的日子過得並不很輕鬆。馮豐也不偽飾,葉曉波的母親何止是不好相處,她簡直恨不得將自己和芬妮這樣的窮女人或者“狐狸精”趕出地球,攆到火星上去。
芬妮默不作聲,取一支菸,看向馮豐。馮豐搖頭,表示自己毫不介意。她點頭、拿煙,手指修長,姿勢熟練而習慣,又無比優雅,將一個寂寞女人的心事在煙霧裡繚繞得雲山霧海的,竟帶了幾分憔悴的嫵媚。馮豐忽然想起“我見猶憐,何況老奴”這個典故,說的是東晉的權臣恆溫娶了公主做老婆,公主雖然兇悍,可也管不住丈夫心猿意馬三妻四妾。一次,恆溫討伐蜀國,滅了當時的蜀政權,抓獲了蜀主李特的妹妹小李姑娘。這個小李姑娘豔絕人寰,恆溫如獲至寶,收在家裡,夜夜淫樂,自然再不將老妻放在眼裡。公主大怒,操起兩把菜刀就去找小李姑娘的麻煩,剛走到門口,看到小李姑娘正在窗前梳頭,長長的頭髮烏黑髮亮,光可鑑人,真是美不勝收。公主看得呆住了,半晌,長嘆一聲:如此美人,我見猶憐,何況老奴!扔了菜刀就走了。
可見,女人的美貌,美到一定程度了,就是無所不往的武器了。可是,芬妮,她都美麗到這等地步了,即便小李姑娘復生,也未必強了去,為什麼葉家就容不得她呢?也許,“我見猶憐,何況老奴”也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