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只是心裡難受。」不論誰的親人死了,都要掉一、兩滴眼淚,而他卻哭不出來。
羅琉玉沒法感同身受,陸東陽對她而言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所以不會因他的死而有所感觸。
「別哀悼了,我們要趕緊離開,趁沒人發現他死在暗巷前,我們必須擺脫殺人的嫌疑,不然就算京兆尹大人是我爹的學生,也會將我們緝捕到案。」
他一笑,笑得哀傷,「不會的,京城即將大亂。」
「咦!」殺人不用償命?
「不過你說的對,我們還是得快走,孩子們在莊子上等著,不能讓他們等得望眼欲穿。」
城門口很快會布滿崗哨,一個一個檢查出城的百姓、車隊,不讓敢與青衣暗衛作對的人逃出京城。
「嗯!」一提起孩子,羅琉玉神色柔和,任由他牽著手往巷子的另一頭奔去,遠離刀劍威脅處。
第十一章 逃出京城(2)
竹笛聲又起,戰得正酣的三桐等人收起各自的武器,幾個鷂子般輕盈的起落後,消失在某隻嘲風獸之後。
後面來的青衣暗衛有一十二名,他們面色陰沉的看著滿身是血的同伴,抽劍一刺,再無活口。
「誰?是誰殺了我的兒子、是誰殺了我的東陽?我唯一的嫡子,嗚嗚……我的兒,怎麼能讓我送你,不孝子、不孝……兒呀!東陽,爹一定替你報仇,殺了害死你的人,用他的血祭奠你——」
雙目血紅,憤怒不已的拍打已殘的雙腿,陷入瘋狂的陸建生用撕心裂肺的怒吼朝天狂嘯。
白幡打頭、紙錢紛飛,穿著喪服的男男女女如長龍排成兩列,震耳欲聾的哀嚎聲如索命的勾魂使者,在哀樂的引導下一步步出了城,緩行,卻不見混亂,井然有序,不像送葬隊伍,倒似訓練有素的軍隊,腳步穩重而踏實,男的女的,高壯得足以抬起一座山,但事實上也是如此。
金絲楠木棺材內放著已死多日的陸東陽,他已然發紫的面孔上雙眼緊閉,再無氣息,三個小洞令人怵目驚心。
血債血償,四個鮮明的血字寫在幡上,幡布隨風飄揚。
「來了嗎?」清冷的女聲問著。
「來了。」回答的是嗓音低沉的男聲。
「他們真是不死心。」別人要殺她,她不能還手嗎?
「雖然東陽不學無術,一無是處,可他是二叔唯一的嫡子,當初他剛出生時,二叔欣喜若狂的高喊他有兒子了。」即使後來多出幾名庶子庶女,頭一個孩子在爹孃的心中仍是無可取代。
往日情景歷歷在現,抱著孫子呵呵笑的偏心祖母,慈愛的祖父,面容嚴肅的父親和笑著?
看向丈夫的母親,背著他滿院子瘋跑的大哥,尖叫著也要人背的東陽……
熟悉的畫面轉眼成空,如今只剩下蒼涼的回憶。
除了偏疼小兒的祖母外,其他人都死了,九泉之下再次重聚,他們也會心疼將軍府的支離破碎吧!
他盡力了,真的,卻再也拼湊不起完整的家園。
「來了多少人?」看來聲勢浩大,一身喪服刺眼得叫人想看不見都不行。
「兩百名。」
「看起來不止。」絕對超過兩百。
「我是指能真正一拚的,其餘都是蝦兵蟹將,不堪一擊的陸家家丁、侍衛,他們常年跟著毫無作為的二叔,早已無父親當年的悍勇和血性。」被養成一堆廢物了。
「六皇子的人?」她看到青衣暗衛,但為數不多。
「嗯!八名青衣暗衛領頭,餘下是六皇子的府兵。」為防擁兵自重,一座皇子府裡只配置五百名府兵。
六皇子還挺看得起他們夫妻倆,一口氣派了快半數的人馬,雖然他私底下豢養的私兵不止這個數,可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