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有些無力。
腦中一團亂麻,在公寓裡躺了一天,成功和幾位朋友借到了錢,足夠先維持一段生活,但以後還要還。
幾人都對她這麼一身好資本、卻混到眼下這不得不借錢的地步感到十分驚訝,問她是不是在北城惹到了什麼人。
奚雀珂:「……」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忽然又想到,自己的確曾聽聞過不少同行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而被打壓的事。
那些人,有的因為混不下去而退了圈,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有的還位居末列掙扎著,成為同行茶餘飯後的笑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拿捏她們,如踩死幾隻螞蟻般易如反掌。
當時她沒怎麼在意。
類似的小麻煩也時常在她身上發生,但她條件優越,大不了就跳槽一走了之,沒遭到那麼大的反噬作用,甚至還一路順風順水、越走越高。
如今算是一頭撞到天花頂了。
下午的時候,她開始找私活。
彭東海不給她發工資,她自知沒有精力和財力與他對壘,乾脆也無視了與公司的合約。
最後成功談妥一個下週末的網店模特兼職,還有一個車展的車模兼職有待商榷。
長舒出一口氣,看窗外的天漸漸黑了。
光轉瞬即逝,醒來後又是黎明。
從沒想過各種餘額會變成小數點後第二位,奚雀珂手頭拮据,能省則省,本來就不豐富的飲食變得更加單調。
除了每天必喝的脫脂牛奶,吃的基本就是蔬菜沙拉和水果。實在覺得餓了,才吃些麵包或簡單的飯。除了日常開銷還有房租,且不知道學校會不會需要交什麼錢——晟銘隨隨便便一筆費用就能把現在的她給徹底壓垮。失去工資後完全入不敷出,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到什麼時候。
高三級部將在九月中旬舉行一場會考。
前一日,去考場貼座號的任務被分配到每個班級,高三7班拖到最後一個。
最後一節課下課鈴打響時,班長佟媛和副班長冉淳好像才想起這件事,拿著一沓座號紙、膠水面面相覷,再環視教室一週,有些尷尬。
——整座教室裡空落落,大家都去吃飯了。只剩下奚雀珂一人坐在位置上寫作業,一隻手裡轉著筆,另一隻手拿著只蘋果。
「那個……奚雀珂。」冉淳開口,沒再把她當空氣人了,「一起去實驗樓貼座號嗎?人多會快些。」
從前向來是四個人去的。
奚雀珂抬眼看了下她,擱了筆。
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嚇人,兩人看她這樣答應下來,都舒出口氣。
考試考場在實驗樓,一個班級負責貼兩個考場的座號。佟媛和冉淳進了同一間考場,奚雀珂就很自覺地去了另一間。
剛貼到一半,隔壁竟然響起了安宣的聲音:「貼好了嗎?辛苦了。」
——「都貼完了,不辛苦不辛苦!」佟媛慌忙道,顯然是這位「溫柔學姐」的小迷妹一枚。
——「好巧啊,學姐正好來鎖門嗎?看來我們班是最晚的了。」冉淳則有些不好意思。
安宣始終面帶微笑,柔聲說:「沒關係,剛吃完飯,順便就來了。」
——「學姐太溫柔了,不愧人美心善。」
——「那我們先走了哦!學姐再見!」
接著是鑰匙插進門鎖後的轉動聲,以及佟媛和冉淳離開的腳步。
奚雀珂滯了下,若無其事地繼續貼座號。
她料到安宣會來。
但安宣站在她教室前門外、平靜地往裡看著,既沒挖苦她也沒諷刺什麼。
幾秒後,她竟然直接將前門關上,開始從外反鎖。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