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是阿洛曾經羨慕過的動作,在他還是一個為了生存而四處奔波的貧兒的時候,有親密的母子出來逛街,做兒子的想要攤販上的糖果,而做孃親的,則親暱地颳了刮兒子小小的鼻頭。
在凝丹時渡過了心魔以後,這些被封存於頭腦深處的記憶也不再是會造成動搖的累贅,現在回想起來也並沒有當初的悸動與難過。只是在這個說起來似乎有些讓人失笑的情境裡,突然引起了某種觸動,就不自覺地,做出了這個封存於心的動作。
下一刻,一雙手撫上了他的臉。
這回輪到阿洛發呆了。
就在阿洛剛才腦海中閃過前輩子事情的時候,流牙忽然湊近,還兩隻手捧上阿洛的臉。
這是……阿洛清晰地感受到流牙粗糙的手和修長的骨骼,還能察覺到屬於流牙的帶一點蠻橫的溫熱的吐息拂在臉上。不過阿洛沒有躲開,他早就習慣了流牙的親近了,跟著,他看到那雙手一個用力——不疼,但是感覺有些奇怪。
對,就是這種感覺!
流牙兩隻手小心地捏住阿洛的臉頰,享受著手指下面溫軟的舒服的觸感,突然明白了自己剛才一直覺得不對勁、但是又很想做的事情是什麼了……就是想掐臉啊!
阿洛猝不及防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用兩隻手掐住了臉,忽然地就窘迫了那麼一下子。
很快反應過來,阿洛看流牙還盯著自己而又彷彿捨不得放手的模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趕忙伸手把流牙的手從自己的臉頰上拉下來:“好了好了,不要鬧了,快點起來吧。”他說著先站起來,然後把手遞過去。
流牙抓住,一借力站起身。
……好重。
阿洛收回手感嘆著,果然長大了啊。
少了流牙這麼大個障礙物以後的“廢墟”看起來更加慘烈,也不知流牙到底用了多少力氣,能讓那張床被毀得那麼徹底……
“流牙,我們出來以後,就跟在森林裡不一樣了。”為了有效地杜絕以後同類事件的發生,阿洛又開始進行教育了,“你要知道,外面的東西,很多都很脆弱的。”
“脆弱。”流牙大概明白阿洛的意思,手指向“死無全屍”的巨大雙人床。
“對。”阿洛揉一下臉作嚴肅狀,再讓流牙跟隨他的視線看到桌子、椅子、大立櫃等等,“還有這些,都很脆弱,要輕拿輕放、輕開輕關。你明白嗎?”他強調著,“用最小的力氣。”
“明白。”流牙也板著臉,點點頭。
“很好。”阿洛滿意地笑了,隨即嘆氣,“下面,我該跟旅館的主人討論一下賠償問題和床鋪或者房間更換問題了……”
這家旅館的效率很高,才剛搖了搖床頭的鈴,就有人在外面敲門了。
阿洛開門放人進來,他當然不會暴露流牙是個沒見過世面沒常識的半野人的事實,只說是一不小心弄垮了床,並且表明賠償和希望儘快解決問題的意願。
負責房間管理的那位高挑的女人聽完挑了挑眉,在看清床鋪的“慘狀”以後,她以一種奇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阿洛和流牙,目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看得阿洛臉上的禮貌微笑都要掛不住的時候……才用含有某種不明意味的語氣說道:“像這種情況我們的旅店也曾經見識過,雖然客人們的激烈為我們造成了一些小小的麻煩,但是秉承良好的服務態度原則,我們通常會給客人更換房間,以免打擾到客人的正常休息。”頓了頓“兩位請跟我來。”她做出個“請”的手勢,“至於賠償的費用,我們將與房費一同計算,請客人在離開的時候付清。”
“當然……沒問題。”阿洛保持鎮定的笑容,也走出房門。
流牙大步跟上,一下子圈住阿洛的肩膀。
到了新房間的門口,女管理人又看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