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校場上累癱了計程車兵們也不禁抬起頭來,順著聲音的源頭看去。
可以這麼說,整個孝陵衛,現如今都沒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跟陸準說話了。即便是有資格這麼做,而做了陸準興許也不會生氣的馮謙,也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要給他面子,給他臺階下。凡事都是沒人的時候,才在兩個人之間給他提提意見,甚至罵他幾句都沒有關係。不過,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不給陸準面子的,還真是一個都沒有了。
可眼前這個人,出身孝陵衛,卻並非是孝陵衛的人了。
正是致仕在家的前吏部郎中,陸準的親大哥,陸泓。
他是順著馮謙的指引來找陸準的,可一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幕,讓他如何能忍得?
或許馮謙要是知道他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讓陸準下不來臺的話,那馮謙就根本不會建議他這個時候來找陸準。可事情哪有那麼多的或許?連馮謙都沒有想到,結果會變成這個樣子。
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最不該出現的人,說了最不該說的話。
陸泓,作為陸家第一個考中進士的人,在孝陵衛也還是有些名氣的。但有名氣是一回事兒,別人見沒見過他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如果不是他自報家門,而且跟陸準確實是長得有幾分相似,再加上有陸準留在外面的親兵擔保身份,守門的兵丁也不會放他進來。
此時站在那裡口出狂言,鄧博遠隱隱猜到了一些,沒有開口說話,靜觀其變。反而是黎鴻禧,搶著開口喝道:&ldo;混帳!你是何人?這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嗎?是你想說什麼就可以胡言亂語什麼的嗎?來人,還不給我把這個瘋子拿下!&rdo;
黎鴻禧嚷嚷著來人,可有力氣去抓人的除了他身邊的幾個之外,就只剩下陸準的親兵了。陸準的親兵可都是認識陸泓的,雖然他口出狂言,但他好歹是陸準的哥哥。陸準不開口,還真的沒有人敢當著陸準的面把他怎麼樣。
於是乎,一時間,尷尬的竟然沒有人動作。
但不抓和放任是兩碼事,陸準雖然沒有說要把陸泓如何,但也沒有出言給陸泓解圍的意思。
這裡是孝陵衛前千戶所的校場,他是孝陵衛指揮同知,而陸泓只是一個致仕的前官員。
如果陸泓那天給他面子,吃了那頓接風宴,或是事後肯給陸準一個臺階下,陸準今天或許不會計較。畢竟是親兄弟嘛,陸泓又天生是這個性格,無所謂。
但既然陸泓要跟他劃清界限,不認他這個弟弟,那就不能怪陸準在這個時候也不能認他這個哥哥了。否則,就這麼認了慫的話,他以後要如何帶兵?
見陸準沒有搭理自己,居然還有人要將自己拿下,陸泓一股火氣直衝腦門兒。不管不顧一般的大喊起來,&ldo;陸準!你聽見沒有?我在問你話呢!誰給你隨意罷黜官員的權力的!&rdo;
陸準目光淡淡的朝他掃了一眼,心裡卻暗暗嘆了口氣。不禁琢磨,這幅脾氣在官場上,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ldo;你是誰?&rdo;陸準轉開了眼神,懶洋洋的問道。
陸泓愣了一下,隨後火氣更盛,&ldo;我是誰?我是你大哥!陸準,你不會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認了吧?&rdo;
原來他就是陸泓啊!
在場的人聽到陸泓的話,都紛紛投去了各異的目光。
當然,這目光的意思多半都是好奇。
大家都想看看,讓陸準頻頻吃閉門羹的陸家大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是長了三頭六臂還是怎的?否則,他怎麼敢剛一回來就處處讓陸準下不來臺的?
當然,有那麼一些人也是想要看陸準的笑話的。畢竟兩人交鋒,似乎吃虧的總是陸準,被搞得顏面掃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