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謙點頭道：&ldo;這倒是說的有些道理。&rdo;

陸準聽罷笑道：&ldo;要說這菜啊，也有來頭。你知道我是讓化海從哪個飯館叫來的？&rdo;

&ldo;我頭一天來京城，你就別難為我了，直說吧。&rdo;

&ldo;那我可直說了！&rdo;陸準指了指桌上的酒菜，對馮謙說道，&ldo;這飯館名叫柳泉居！哎，聽說以前不叫這個名字，叫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柳泉居三個字，是當年的嚴分宜（嚴嵩，江西分宜人，世稱嚴分宜）親手所題！&rdo;

&ldo;這有什麼稀奇？&rdo;馮謙不禁皺眉道，&ldo;嚴分宜的一手字也是寫得極好的，想要他墨寶的店多了去了，興許是有些門路，僥倖討到了？放在世宗朝或許是值得傳揚的，到得現在，那可不是什麼榮耀了！嚴分宜下場那麼慘，要惹禍的！&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陸準笑道，&ldo;別那麼緊張嘛！就當個故事聽聽！真假難辨吶！我聽說啊，這三個字可不是嚴分宜當權的時候寫的，而是他的絕筆！當年嚴世蕃被判斬首，嚴分宜被抄沒家產，削官去職，無家可歸。據說啊，陛下還賜了他一隻銀碗，讓他去街上要飯。陛下恨他啊，看到那銀碗，就沒人敢給他吃的。他在街頭上愣是討不到飯！就這時候，他來到了這家飯館門前，求掌櫃賞他口酒喝。掌櫃一看那碗就認出他了，於是就要求用他的字來換酒。結果啊，寫下這三個字沒幾天，嚴分宜就餓死在了街頭。你說，人就是這麼奇怪！絕筆、遺作總是最為值錢的，這飯館的名氣也就是這麼起來的。&rdo;

&ldo;唔，沒想到啊，沒想到。&rdo;馮謙輕輕搖頭。

&ldo;沒想到什麼？&rdo;陸準疑惑道。

&ldo;我沒想到，你百忙之中，還有時間去市井聽這麼不靠譜的故事？&rdo;馮謙說著，又不禁搖頭，&ldo;南都的事情你渾不過問，北邊的事情又是一團亂麻，我是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這些閒情逸緻去聽故事？&rdo;

&ldo;你啊，急什麼！&rdo;陸準給他斟滿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ldo;南都的事情，其實用不著我來管，我走的時候，都已經交代好了。只要我這位子穩穩噹噹的，那邊就是萬無一失。換句話來說，要是我位置牢靠，那邊都能散了架子，人未亡，政已息，我還玩兒什麼啊？認命算了。再說，這韁繩不能總是緊著，也得適時鬆一鬆，一來，是讓他們透口氣兒，二來，我也是想看看這匹馬，到底服不服我得管！有什麼跳樑小丑還是早點兒跳出來的好，看我一勺子燴了他。至於北邊兒……&rdo;

陸準仰頭想了想道：&ldo;我需要你進京幫我，也就是這個意思。我還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辦呢！不能輕舉妄動。&rdo;

聽陸準這樣一說，馮謙便相信他是有所思考的了。這樣便好，只要他還有鬥志，那就什麼都好說。想到這裡，馮謙說道：&ldo;現如今，京城局勢如何？從你給我的信中，還是看不太真切。我們有多少籌碼，對方又有多少籌碼，這很重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rdo;

&ldo;對方？&rdo;陸準反問道，&ldo;我不知道，你這個&l;對方&r;指的是誰？&rdo;

&ldo;你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rdo;馮謙疑惑道，&ldo;怎麼可能？你到京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摸不清楚這個？&rdo;

&ldo;你不知道！這朝堂上，就是一灘渾水！哪有那麼容易分得清的？&rdo;陸準皺著眉頭，感到分外頭疼。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抿了兩口，方才繼續說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