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掌握住陸泓,透過陸泓去牽制陸準的話,那麼自己的手,能不能再透過陸準伸進京營,攪亂京城勛貴們的自留地呢?張居正覺得這個辦法很有前景。至於另一層意思……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太子應該就可以準備登基了。而到了那個時候,陸準的春天怕是也要來了。
張居正絕不相信神樞營的事情有陸準說的那麼簡單,而一個內裡複雜而看上去卻幾乎是毫無心機的棋子,卻正是他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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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總督京營戎政
大明隆慶六年正月戊午朔,隆慶皇帝御皇極殿,一如往年一般的由文武群臣及四夷朝使行慶賀禮,慶賀新一年的到來。然而,每個人都能覺察到,隆慶六年恐怕絕不會那麼安穩的度過了。
由於皇帝的身體不適,甚至在行賀禮的時候,都幾次差點兒出了洋相。群臣看在眼中,心裡不禁活泛開了。好不容易熬到賀禮結束,皇帝幾乎是被內宦伴著倉皇逃回了後宮繼續休養,讓一眾人等又是一番眉目示意,各有各的小算盤。
而就在這多事之秋,原本已經靜下來的那起由神樞營亂子而起,以兄弟鬩牆的醜聞而終的事件,竟然又被提了起來。而且還不是一次!一天之內,兩個人同時提起了這件事情。
其中一個,是兵部侍郎魏學曾,他說自己看到了神樞營兵變的真相,橫屍遍地,血染五步,甚是悽慘。然而陸準卻對此不聞不問,裝聾作啞,因此他要上書參劾。
而另外一個,則是兵科都給事中,嘉靖四十四年的進士溫純。此人從知縣做起,曾任戶科給事中、兵科都給事中,一貫的意見良多。只要是許可權範圍內的事情,他幾乎事事都要反對,都有他自己的見解。當然給事中這個職位也是為此而設的,正好適應了他的性格。
縱使脾氣再不好,高拱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將這種事情壓下不辦。但依舊是由於皇帝不能理政的緣故,就由內閣先行組織朝議,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朝議定在了第二天,而陸準在前一天的晚上卻好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依舊在府中大肆笙歌,渾然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可有細心的人卻能發現,陸準帶進京城的親兵邵化海此夜並不在府中,反而小心地避開人眼,從後門出入穿梭於很多的府邸,其中甚至有內閣次輔張居正的宅子,不知道到底在幹些什麼勾當。
不過,如果真的能夠注意到邵化海一夜之中所有的行動軌跡的話,那就可以看出,他儘管跑了很多家,卻唯獨略過了首輔高拱的那一家。是不敢上門討罵?還是別的什麼意思?此時,尚且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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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朝議,凡是有資格參與又有必要參與的人幾乎都到齊了,包括在京帶俸的勛官們,由於是涉及了他們的切身利益,因此竟然也是一個不落的全部到齊。
高拱主持朝議,自然是先問氣勢洶洶的&l;原告&r;魏學曾。
&ldo;魏大人,既然是你上書參劾固城伯,那現在就先給你一個陳述的機會,你這就將緣由說個明白吧!&rdo;
&ldo;是,下官遵命。&rdo;魏學曾出列,朗聲將自己上書的內容背誦了一遍。其中的大概內容,無非就是當日陸準極為拖沓、不負責任的表現,及自己的親眼所見所聞。畢竟是在京郊校場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倒真是令在場的大人們驚駭。
高拱冷眉橫目地看向了陸準,他也聽說了昨晚陸準到處串聯的事情,心中對他這樣的舉動是頗為不喜。尤其是他竟然找了次輔卻沒有找他這個元輔,顯然是不把他放在眼中。一向眼高過頂又自視為陸準的知遇恩人的高拱心中自然平衡不下來。如此一來,說話的語氣便愈發的冰冷,&ldo;固城伯,魏大人狀告你翫忽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