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好!張居正順著馮保的意思,想到了陸準離開京城的種種好處,心中也不禁開始盤算。
的確,馮保說的沒錯。文武殊途,他即便是內閣首輔,也不能輕易的將手伸到世爵勛貴的自留地裡去。陸準不一樣,他是世職武官出身,一路靠刀子打拼到現在,頭上的烏紗,身上的緋袍,那都是他自己掙來的!沒打過一仗不假,但說句真的是很不合理的話,除了在戚家軍裡之外,戚繼光這個身經百戰、立功無數的老將軍,威望恐怕還不如陸準。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戚繼光身上沒有一個亮閃閃的伯爵帽子,沒有京城勛貴們的支援,沒有聚寶盆一般深不見底的錢袋子,也沒有先皇留下的顧命頭銜,沒有當今陛下的傾心信任呢?種種的不合理才造成了最不合理的事情,張居正也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讓陸準去做,就是比讓戚繼光去做更加名正言順。
張居正覺得很無奈,可知道訊息之後的陸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如果條件達成,他就可以去見見他神交已久的抗倭名將了,只是如此的身份,讓他都不禁覺得有些尷尬。為什麼如此的一員名將得不到他該有的封賞?而所有的桂冠,都掉在了沐猴的腦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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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出京
京城,騾馬市左近,固城伯府內書房。
陸準詫異地看著馮謙,問道:&ldo;那麼,你的意思是,我不去?&rdo;
&ldo;不是不能去!&rdo;馮謙搖頭解釋,&ldo;如果你是打定了主意才來問我,我一定告訴你,可以去。但現在,既然你還沒有打定主意,我還是勸你好好的想一想。凡事三思而後行,自己的舉措不一定是對的,但跟著別人的令箭走就肯定不對!你不能,也沒有必要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做。你如果出京,一定是於你有什麼好處的時候!&rdo;
&ldo;你說的對。&rdo;陸準若有所思的點頭道,&ldo;沒錯!我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我支出去,不就是嫌我礙了他們的事情嗎?想要讓我離得遠遠的,免得耽誤他們手握大權了。&rdo;
&ldo;恐怕還不止!&rdo;馮謙湊近了,認真的對陸準說道,&ldo;宮裡的禁軍,你手中的京營,都是他們的心病,不把這些抓到手裡,他們應當是都睡不踏實。你啊,不來京的時候大可以簡簡單單,進了京,就必然攪和進了黨爭。陸準,自古以來,孤臣都沒有好下場。你不表態,拖過一天兩天,日子長了,恐怕是不行的。&rdo;
&ldo;我能怎麼表態?&rdo;陸準不以為然,&ldo;難不成,你是想要讓我在文官裡頭選一頭兒?恕我直言,馮謙,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以來,都想要擺脫文官的陰影。再說了,現在朝裡的派系已經是明瞭了,首輔張閣老加上個宮裡的馮太監,基本上就能所向披靡。這朝中需要他們有所顧忌的,不就是楊博手下那群山西佬兒嘛?楊博老了,還能撐住幾年?他一走,朝中就是一派獨大,我既不可能跟張馮去湊一堆兒,那不符合我的打算,也不可能去抱他山西佬兒的大腿。我們是東南出來的,天生就和山西佬兒不對付!生意場上是對手,朝堂上也湊不成一派!&rdo;
&ldo;那就自立一派!&rdo;馮謙說道,&ldo;這兩邊都靠不上,沒關係,但你在朝中必須有人!你把人都塞到南都去,固然是握緊了那邊兒。可朝廷一旦有事,遠水到底還是解不了盡渴。要有長遠的佈置,但也不能不顧及眼前。&rdo;
&ldo;眼前?&rdo;陸準依舊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ldo;馮謙,你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我不覺得我是孤臣!什麼叫派系?不過是一群人的利益合在一塊兒罷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