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無絕不用他吩咐,亦用袖捂住口鼻,與葉無雨上前探看半晌,皺眉道:“行兇之人,必是力氣極大。”常勝王道:“你怎得知?”崔無絕撿個木枝撥動他的斷手斷腳,道:“手腳骨頭斷處是從關節斷開,皮肉相連,不是用刀劍斬斷,必是被人以手抓住,活活扯斷的。”葉無雨長吸一口氣,抬起頭,他也開始嘔心,勉強道:“在這人……這人腹腔……上,可以看到……牙齒,咬齧的痕跡……”別說他嘔心,戴左兒剛剛吐完走到近前,一聽他這話,臉色又變,轉頭又開始嘔吐。
常勝王臉色蒼白,道:“也……也可能是野狗……烏鴉之類,在咱們沒來之前,將這人……”他自己也覺得甚不可信,住口不說,崔無絕卻已經搖頭道:“若是野狗吃完在內臟,也該將手腳皮肉一併吃掉才是,為甚麼將手腳從身上折斷之後,卻將之丟棄不理?卑職以為這恐怕不是尋常案件。”
常勝王下意識的張大口喘著氣,轉頭向花椰望去,花椰皺眉道:“奴婢只能看到煞氣,如同當時他懷裡褡包中所包的物一樣。”
葉無雨皺眉道:“不知他那包中到底所裝何物?”卻突然聽一個聲如砂紙般刺耳難聽的聲音大聲介面道:“是啊,灑家我也想知道。”
五章交換
眾人雖大都會武功,但一時間都被眼前屍身慘狀駭到,是以無人發現還有別人在。聽到有人介面都一驚,抬頭尋找聲音來源,見一人自一個墓碑之後轉出來。這人和地上的屍體身形完全相反,身材高壯,站著比一般人寬出一半身子,高上一個頭,一臉絡腮鬍,一頭赤紅色的頭髮捲曲著向上長,一字眉,眉梢上揚,看面相就是一個兇狠之人。天氣雖冷,這人卻只著單衣單褲,腰間繫一條虎皮短裙,左手拎著一把形狀古怪的刀:刀的形狀有些像一條魚,刀刃是青白色的,刀背卻是暗紅色;刀背上奓出幾根倒刺,形狀很像魚鰭,大概是用來架擋對手的武器用的,暗紅的顏色就似帶著血,讓人一見之下便心生寒意。
葉無雨、崔無絕互望一眼,他們心中都想到同一個人,但不敢認。常勝王伸手一指他,道:“你便是在那飯館之中與這人起衝突、將他自飯館中逐走之人。”
那大漢哈哈一笑,道:“不錯,正是灑家。”崔無絕皺眉道:“若是你們二人之間有何衝突,打他一頓,慢慢商量不行嗎?就算按你們‘江湖規矩’此人非死不可,也未必一定要將此人分屍、肢解罷?你如此殘忍,是何用意?”那大漢搖頭道:“灑家比爾等還來遲半步,怎見得這事便是灑家所為?若依灑家來看,爾等下手的機會,比灑家要高太多。”
葉無雨怒道:“胡說八道!我等與此人無怨無仇,為何要下如此狠手?但那飯館中、街道左右皆親眼看到你將此人擄走……”那大漢冷笑道:“灑家是將他驚的逃走沒錯,但可有人親眼看到灑家將他捉住麼?”葉無雨一時口拙,他們沒有親眼見到,而且下樓之時,也沒向路人打聽,這確是他們的疏忽。
常勝王分開二人,道:“敢問壯士姓甚名誰?”那大漢摸一把絡腮鬍子:“灑家姓龐,單名一個‘炤’字。”
葉無雨和崔無絕暗道果然是他,戴左兒已經脫口而出:“血刀太歲!”那大漢道:“不錯,朋友們似是送給灑家這麼一個諢號。”常勝王與花椰並不如何吃驚,他們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葉、崔、戴三人同時倒抽一口冷氣,向常勝王靠攏,將他夾在中間。
常勝王道:“不論如何,此事疑點甚多,還請山先生隨我等前去調查。”龐炤瞪大眼睛,冷笑道:“隨你去調查?你當你自己是個甚麼東西,敢來請灑家?”常勝王皺眉道:“大膽小民,在寡人面前居然如此口氣?”龐炤一怔,道:“你是……常……常勝王?”常勝王酷愛結交江湖人士,在武林中頗有一些聲望,何況這裡本就是常勝王自己的地盤。常勝王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