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說,“我不會那麼認為了,我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我把我打從孃胎裡直到現在這二十多年裡的感情全部交給了她,更準確地說我的靈魂已經不屬於我了,永遠地寄戀在她的肉體裡而無法分割了。”他搖了搖頭,像是嘆息又像是無奈地的接著說,“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她可以在她認為最合適的時候隨時把它從她的身體裡毫不猶豫地拽出來而扔到一個她認為再也不能糾纏她的地方。是的,她這樣做了,並且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像一個訓練有素的擲標槍的運動員,把它扔到了一個她所看不見也不願看見的地方,而後頭也不回地消失掉。而我卻被摔得粉身碎骨,頭因深深地扎進黑色的泥土窒息而死。”
他的渾身開始顫抖,淚水順著臉頰滴在了他那隻因激動而同樣顫抖的拿著煙的手上。我把紙巾遞給他,他抬起頭看著我,接過紙巾很用力地擦了擦眼淚,而後又用這張紙擤了一下將要滑到嘴邊的鼻涕。
“你們到底因為什麼?是不是因為上次那個女孩?”我突然感覺心裡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了些負罪感。假使真的是因為那天晚上那個跟他在一起的女孩的話,我覺得我在無意中也充當了一個在這個事件中的不光彩的角色;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跟他去那個酒吧,也許後來的一連串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他也會因為沒有我的加入而覺得一個人索然無味,老實的在家呆一晚上。
而在他進到我房間之前,我的確有一段時間是在考慮關於替他澄清那個女孩的電話的事情,並且有一種急於去實施的想法。期待著他能夠儘快告訴我去做這件事的時間和地點,以便我能卸下身上一直揹著的這個包袱。
第四十一章
他搖了搖頭,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跟那件事沒有關係,其實那件事在我接到那個女孩電話後我們第二次見面時已經解決了——因為她不再提起那件事。似乎那件事情對她來說根本無足輕重,她沒有必要也不想再在那件事情上糾纏不休。我當時為她的胸懷著實感動了一番,天真的認為她對我的愛是無私而寬厚的,即便你犯了小小的錯誤她也能夠用她那無私的愛來包容你,默默地感化而使你迷途知返。我把她對我的愛看得跟我對她的愛一樣深,覺得她離不開我,就如我的靈魂依附著她那樣,她的靈魂也同樣深刻地依附著我。”
“真可笑。”他翹起了嘴角,像是在自嘲般的笑了一下,“都說女孩在談戀愛的時候智商是零,可是在我現在看來,如果按那句話如是說,那麼我的智商呢?我已經沒有了智商,完全是一個白痴,一個腦癱患者。”
“好了,別太難過了,吹了就吹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好女孩多的是,以你的條件,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不明白田城,這不是好找不好找的問題,你也在談戀愛,你應該瞭解談戀愛人的心理。當你深深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根本無法自拔,像一個陷入沼澤的可憐蟲,你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我知道我是爬不出來了,雖然她花光了我所有的錢,雖然她離開了我,但我依然無法恨她,如果要恨,只能是恨我自己。有很多女孩離我或我離她們而去,我都沒有什麼感覺或者說令我有所留戀的。但芳芳不同;嚴格地說芳芳就是我的初戀,因在這之前我所有談過的戀愛我都不稱之為是真正意義上的戀愛,而是一種遊戲或是放縱發洩自己情緒乃至生理的方式而已。
“她離開了我,但卻留給了我一個美麗的夢魘,她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來報復我。像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扼住我的喉管令我窒息,但我卻無法擺脫。”“是的。”他說,“我就像一頭被她用鐵鏈拴在木樁上的拉磨的驢,她可以在任何一個她心情不好或她想這樣做的時候走到我的跟前,用她手裡的鞭子狠狠地抽打我,而我卻毫無怨言並期待著這一時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