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上了樓,進得房中,見那房中擺設處處妥當,不見有何異處。文淵推開窗子,見得夜空明星點點,涼風習習,頗是舒適,順口吟道:“山光忽西落,池月漸東上。散發乘夜涼,開軒臥閒敞。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藍靈玉不等他吟罷,便道:“你也不用想著拿回這琴,等跟任大俠說明白了,確然不錯,自會還你。”
文淵微微一笑,續吟道:“感此懷故人,中宵勞夢想。”吟完了,才道:“我也不急,總不怕你真個焚琴煮鶴,把琴給燒了。”藍靈玉橫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那小二送了酒菜進來,又退出房去。阿穗斟了杯酒,就唇淺淺酌了一口,含在口中片刻,吐了出來,道:“三莊主,這酒下了蒙汗|藥。”文淵奇道:“咦,怎地你一嘗便知道?”阿穗微笑道:“那有什麼難了?這等蒙汗|藥尋常之極,容易分辨得很。”文淵連連點頭,心道:“就這行走江湖的閱歷看來,只怕我連這個小小丫環也及不上。”阿纓去查了飯菜魚肉,卻沒下藥。
藍靈玉拿了酒壺,拿到窗外沿牆倒去大半,道:“酒是不必喝了,飯菜盡避吃罷。文兄,你也來。”文淵道:“多謝了。”四人便一齊圍桌用了餐食。眾人用膳之際,那小二又進來換新了床鋪、被單、枕頭。文淵心道:“這客店真個服侍周到,不知究裡的宿客,哪裡會有提防了?”
待小二退出,眾人吃畢,藍靈玉低聲道:“咱們各自就鋪,裝做被藥迷昏,等他們找上來,阿纓跟我出手對付,阿穗護著文兄,樓上殺乾淨了,再下樓去掃滅餘眾。”文淵道:“三位倒不必擔心在下,只管行動便了。在下雖然武功未必高明,卻也不至於出大麻煩。”
藍靈玉向文淵一望,道:“我是要帶你上巾幗莊去的,事情沒弄清楚前,絕不能讓你受險,我瞧還是讓阿穗幫著你比較好。”文淵笑道:“好罷,謹此領受姑娘好意。”心道:“不知這鄧家兄弟武功如何?若是不好對付,只怕我還要幫忙呢。”
四人熄了燭火,分別上鋪佯睡,只待對方動手。文淵暗自執行“九轉玄功”,周身經脈暢行無阻,心道:“倘若藍姑娘她們抵不住,我再出手不遲。”
到得二更時分,門外腳步聲起,有人悄悄推開了房門。文淵順著目光,眯眼瞄去,見有六人,前頭兩個便是坐櫃檯的漢子,那樣子端方的持著大刀,兇臉漢子則提了根鋼叉。後頭一個是換被單的店小二,其他三人同那小二一般裝束,四人都拿著大捆麻繩。
那小二低聲道:“大爺,看來都睡沉了。”那拿叉大漢即是鄧山彪,只見他大步踏進,吩咐道:“兩個女的都綁起來。老弟,咱們宰了這兩個小子。”那帶刀漢子鄧天豹往藍靈玉床邊走來,說道:“這小子衣著光鮮,必有不少油水,咱兄弟兩今個兒可要大發利市。”幾人便往床邊逼來。
藍靈玉聽得分明,待鄧天豹走近,倏地翻身而起,雙手各持短戟,喝道:“惡賊!你們開這黑店,到底害了多少人命?今天沒你們的生意可做,準備關門大吉罷!”右手一揚,短戟猛地刺向鄧天豹心口。
鄧天豹大吃一驚,連忙舉刀格擋,“鏗”地一聲,擊得火星四濺,震得他通臂發麻。鄧山彪怒道:“好小子,動手嗎?”一轉雙尖鋼叉,直搗過去。鄧天豹吃了暗虧,不敢大意,叫道:“老哥,這小子功夫不差,得小心了!”跟著掄刀殺上。藍靈玉舞開雙戟,一路“飛燕戟”戟法,使得真如飛燕剪風、星芒電逝,縱橫靈動,招招迅猛無匹。鄧氏兄弟以二敵一,反倒難以抵擋,連聲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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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二也抽出藏刀,兩人一個,向阿纓、阿穗的床鋪衝去。哪知兩女竟不起身應敵,竟都睡得沉了,任由幾個店小二上前拿住。藍靈玉瞥見,吃了一驚,叫道:“阿纓,阿穗,快醒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