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劍清等人既已脫走,龍馭清空有怒氣,亦無可發洩,當下分派部屬四出探查,便率眾而去。趙廷瑞命陸道人整領王府軍士,一行人收兵回城。
趙婉雁為了保全向揚平安,答允隨父親回去,此時正與靖威王趙廷瑞並騎乘馬,回往京城。小白虎隨在馬後奔著。馬行雖不甚顛簸,趙婉雁的一顆心卻自晃盪不定,悵然若失。趙廷瑞尋得愛女,心情甚好,道:“婉雁,這些日子來過得如何?爹爹可想煞你了。”趙婉雁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輕控韁繩,垂下頭去。
趙廷瑞見女兒愁眉不展,心裡有底,暗道:“這向揚一日不死,婉雁終究不會死心。這小子既不肯為我所用,又跟皇陵派敵對,婉雁跟他在一起,實難與龍馭清解釋。眼前第一要緊之事,倒是要將他給除了。”
趙婉雁恍恍惚惚地騎在馬上,心中想的就只是向揚,幾次要流下淚來,都強行忍住,暗暗對自己說道:“向大哥現下該平安無事了罷?等個幾天,定要想法子到趙州橋去,可不能給察覺了。”
到了府中,趙婉雁也不多說話,獨個兒抱了小白虎回入自己房裡。當日她被白虎馱負救出之時,房中正值混戰,鬧得一團糟,此刻自然早已清理妥當,富麗如初。她怔怔地望著一無他人的閨房,心道:“那天之前,向大哥跟文公子去了那麼久,我也只是寂寞,卻沒有現下這般難過,同樣是別離,感覺卻相差如此之遙。向大哥,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她隨意坐在繡床邊,一手把弄著羅帳,心中說不出的惆悵。小白虎靠在她腳邊,似知其意,靜靜地臥著不動。
不多時,一個小丫環走了進來,向趙婉雁請安,說道:“郡主,要不要安排洗浴?”趙婉雁搖搖頭,低聲道:“不必啦。”
那丫環見她穿的是尋常粗布衣衫,又道:“郡主,要奴婢侍奉更衣嗎?”趙婉雁仍是輕輕搖頭,道:“我自己來,你……你先歇著罷。”那丫環眼見郡主無精打采,不免心下擔憂,道:“是。郡主,你剛剛回府,一定很累,請千萬保重身子,有事就吩咐奴婢一聲。”趙婉雁微微一笑,道:“我會的,多謝你了。”
那丫環這才退下。
趙婉雁待她離去,輕輕嘆了口氣,出了好半晌神,站了起身,來到衣櫃前,心道:“只是前幾天啊,向大哥就是躲在這兒,避過了龍馭清。”想到當日受龍馭清逼虐,情境之險,心中猶有餘悸。她看著衣櫃木門,忽然心中起了個念頭:“說不定這幾天來,一切都是夢中,向大哥仍然藏在裡面,我一開啟,便見到他了?”她雖知此想不過是異想天開,仍然開啟櫃門,只見櫃中整整齊齊地掛置著諸多衣裳裙帶,繽紛華美,那日被白虎一尾卷亂的衣物都已收拾完好。
她望著琳琅滿目的衣飾,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自言自語道:“向大哥,你想看我穿什麼呢?你喜歡我怎麼打扮,我就怎麼打扮。”靜了一靜,慢慢解下身上衣物,伸手在櫃中取了一件月白絲衣,換了上去,緩步走到床邊,揭開錦被,臥在床上,想到了與向揚之間諸般親匿情事,不禁又是甜蜜,又是苦澀。
伏在柔軟的被榻裡,趙婉雁心情略松,一時只覺甚是睏倦,腦海中向揚的身影逐漸模糊不清。秋風自窗拂來,趙婉雁眼睫闔起,不知不覺地,漸漸沉沉睡去。
不知何時,趙婉雁睜眼醒來,但見窗外一片黑,已然入夜。趙婉雁撐床起身,揉了揉眼,只見小白虎正臥在床邊角落酣睡。睡了這一覺,趙婉雁心緒已平和了許多,但思侶之情,畢竟不能忘懷。她心煩意亂,當下走出房間,步往後院,藉以散心。
時值深夜,庭中一片靜謐,淡淡的月光灑了一地。趙婉雁穿著一襲薄衫,翩然閒步,晚風輕送之下,甚為舒適。她思緒稍舒,心道:“如何去跟向大哥見面,可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