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金鈴背對向揚,掩面顫抖,不讓向揚見到她臉上神情,心中只想:“他是向揚,殺了父親的仇人之一!”霎時之間,對向揚施加援手的些許感激之意消失殆盡,心中萌生殺機,尋思:“他不知道我的身分,不會對我防範,正是殺他的良機。可是以我現下的武功和體力,如果不能一招殺了他,再也沒有機會……”
她回想和文淵交手的景象,自己全然處於下風,師弟尚且如此,師兄可想而知,心中又想:“他與雲非常交手,還能全身而退,武功實在厲害。若要殺他,現下不能正面交鋒……”
她努力平定心神,喘了口氣,一低頭,看見自己衣服掉落在地,這才想起自己身無片縷,心中一動,回頭望去,見向揚目光對著他處,並不趁機窺探自己身體,心中一陣動盪,極力壓抑恨意,低聲道:“向……向……向少俠……”語音極輕,幾不可聞。
向揚聽她呼喚,當下回過頭來,見她並未遮掩身體,眼神閃爍不定,臉色蒼白,心中疑惑更甚,卻也不便多看,正想伸手撿起她的衣物,駱金鈴卻伸出手來,按住他的手背,垂首輕輕搖頭。
【一百二十七】
向揚與她手心肌膚接觸,頓覺不妥,抽手相避,將駱金鈴的衣物拾起,交到駱金鈴手中。駱金鈴順手接過,掩在胸前,卻不穿上,強自寧定心情,低聲道:“向少俠,你當真能幫我?”向揚道:“九轉玄功是本門武學,在下學藝未精,自也不能隨意傳授。姑娘,你有什麼難處,不妨說來聽聽。”
駱金鈴心中本已轉過幾個念頭,想要騙得向揚說出九轉玄功心法,聽向揚這麼一說,又覺不易奏效,略一思索,臉上現出渄然之色,輕聲道:“說是不能說的,你救了我出來,我也不能再回龍騰明身邊了。向少俠,你若肯傳我餘下的口訣,我……我以後當你的奴婢,任你處置,也是心甘情願,求你……求你……”
說著朝向揚盈盈下拜,音如哀訴,白嫩的胴體也隱隱透出柔致的淡紅。
向揚臉色陡變,閃在一邊,不受她這一拜,正顏道:“姑娘,你不可再起糟蹋自身的念頭,有什麼事,非要如此犧牲不可?”駱金鈴身子微顫,嘆道:“這事實在是不能說的。向少俠,你……你是嫌棄我身體汙穢了,不屑收我麼?”向揚急忙道:“不,姑娘,你別胡思亂想。”駱金鈴道:“那是我樣子難看,向少俠看不上眼了?”微微抬頭,靜靜地看著向揚。
夜色朦朧之中,駱金鈴一絲不掛地半伏在地,被施暴多次的身體,肌膚卻依然剔透誘人,一絲長髮披垂在秀麗的臉龐前,眼中滿懷盼望乞憐,如此神態,又有多少男人能夠坐懷不亂?向揚望見,也不禁心頭一跳,當下避開她的目光,道:“姑娘,我救你出來,純粹出於激憤,別無他意,豈能像那三人一樣侵犯於你?”
駱金鈴聽他語氣堅決,眼光偏也不偏一下,心中念頭一閃:“這賊子倒很能把持得住,若再跟他糾纏,只怕他也不會被我迷惑,還是想法子跟在他身邊,找機會殺了他。”思及此處,駱金鈴撐起身來,低聲道:“向少俠說得是,小女子不知輕重,說這等話是多有得罪了,我……我還是走罷,不勞少俠費心了。”說著緩緩披上衣衫,起身欲行。
向揚見她神情悲涼無助,孤身一個少女,在飽受凌虐之後已是氣力微弱,衣容不整地夜半獨行,焉能置之不理,當下站起身來,道:“姑娘,你有何打算?”
駱金鈴低聲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沒有了家,什麼也沒有了,又能怎麼辦?”
向揚心想:“且不論這少女是什麼人物,她不肯說出自己的困難,那是她的苦衷,我也不好插手,可是讓她這樣離開,於心難安。”想了一想,突然靈光一閃,上前一步,道:“姑娘,你可知道巾幗莊?”
“巾幗莊”三字傳入駱金鈴耳中,便如三道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