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本領是受他所賜,為何要恨他?我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我本就該死!”說著乾笑幾聲,卻似乎刻意而為。
韓鳳深深呼吸幾下,道:“你此話當真?”韓熙道:“到此地步,我何須騙人?”
韓鳳一咬嘴唇,沉聲道:“若是你有機會殺你爹,你肯幹麼?”
韓熙心頭一震,目光牢牢盯住韓鳳,道:“你……”一吸氣,低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韓鳳正欲開口,忽聽身後一人說道:“呼延掌門,你挑撥我兒,意欲何為?有什麼話,何不直接說與我聽?”
來者悄然入房,韓鳳全無知覺,大驚之下一回身,見著一張湛然雋朗的臉孔,不是韓虛清是誰?霎時之間,長年恨意湧向韓鳳心頭,登時掩蓋了驚恐之情。此時韓虛清語帶質問,臉上卻仍帶著淡淡的微笑,這微笑,直與當年要取她性命時的表情一樣!
想到當年喪母之慘,韓鳳眼眶一熱,咬牙切齒,直指韓虛清,喝道:“你來得好!你不過來,我也要去找你──韓近仁,我不姓呼延,我也姓韓,我是韓鳳!”
韓虛清眼神驟變,冷銳如劍,一看韓鳳,她已潸然淚下,一雙美目卻狠狠反盯回來,毫不放鬆。只一瞬間,韓虛清已回覆了平和神色,微笑道:“姑娘竟也姓韓,真巧。熙兒,你說是罷?”韓熙卻顯得十分錯愕,態若恍惚,脫口叫道:“韓鳳,是我妹妹的……”韓虛清斥道:“胡說,你哪來的妹妹?”這一斥極具威嚴,韓熙頓時住口,卻直望著韓鳳,驚疑不定。
韓鳳神色渄慘,怒視韓虛清,厲聲道:“韓近仁,我知道你就是我爹!我四歲時,你把我和娘推下山崖,娘死了,我卻被師父救了,你想不到罷!你這麼害我們,到底為了什麼?你說!”
韓虛清皺眉道:“我並無女兒,此話從何說起?姑娘,說話當有憑有據莫要信口胡言。”一望韓熙,道:“熙兒,你看如何?”
兩人目光交接,韓熙默然片刻,道:“我娘是急病辭世,並非被人所害,我也沒有兄弟姐妹,韓家本該由我繼承。”韓虛清微笑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
韓鳳氣得渾身顫抖,一展金翅刀,喝道:“到這地步,你還不承認……”韓虛清本來怡然而笑,一見金光閃動,忽然拔劍,手法快得難容一瞬,太乙劍迅如電光,直刺韓鳳心口。韓鳳見機也快,身子一閃,憑著雲霄派絕頂輕功,竟避開了這雷霆一擊。她銜恨含悲,震開金翅刀無數鋒芒,慘然道:“你這殘酷無情之輩,竟然是我生父!”
生離死別逾二十年,當年韓虛清要殺她,今日兩人互曉身分,韓虛清仍要殺她,毫不留情!
韓鳳舞開重重刀芒,護住全身,心中卻茫然若失,心道:“他翻臉不認人,竟一點也不愧疚,只想著殺我滅口。我決不能讓他殺了,但……難道我要殺他?”
這片刻恍惚,頓令韓鳳處境兇險。對手乃是韓虛清,當今武林一代宗師,豈容她有些許分神?韓鳳身法稍滯,太乙劍虛勢已封盡她周遭退路。韓虛清霎時佔盡優勢,一劍刺出,直取韓鳳咽喉。韓鳳步履迴旋,嬌軀一翻,陡然死中求生,如飛鳥避羅網,險之又險地逃出劍光封鎖。可是房中周旋餘地太小,這一翻,韓鳳已被逼到牆邊。韓鳳一牽斗篷,金翅刀羽翼鋪張,反攻韓虛清,韓虛清揮劍如風,叮叮數響,金翅刀上竟被削斷七枚刀羽,太乙劍卻絲毫不損,當真是罕世神劍。
韓鳳見狀一呆,知道憑金翅刀無法抵擋太乙劍,自己功力又不及韓虛清,這一仗絕無勝算,只能竭力求生。她一引真氣,叫道:“文淵──”求援之聲只出二字,忽然腰際一緊,一股凌厲勁力直透經脈。韓鳳身軀一震,嗓音不禁啞了,後面的話便叫不出聲,更因腰間|穴道被拿,筋骨痠軟,再也使不上半點力道。
她回目一看,登時滿心冰涼,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