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阿旗,「這是我老大,我的事,他說了算。」
旁邊一人擠了進來,裝作奉承尊敬,附耳對我報告,其實是傳遞上頭指令,「君悅少爺,安先生請你過去。」
安大公子有令,我當然十二分聽話,指尖把籌碼輕輕一挑,在桌面推出一排可愛的階梯形,站起來轉身。
「君悅少爺。」身著傳來聲音。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個寧某人。
咀嚼般,放在唇上,慢慢吐出的四個字,滿是玩味。
我轉過身,皺眉,「有何指教?」
他答得不知所謂,說,「很高興認識你。」
普通的一句客氣話,說得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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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旗在旁邊低聲叫我一聲,「君悅少爺。」
想起那個脾氣古怪的安燃在等,我哪有興致繼續理這個奇怪的傢伙,轉身匆匆回了包廂。
一進門,就呆了一下。
包廂裡還是跪著一個人,渾身發抖。
但不是剛才的許監獄長,而是一個認識的。
小白兔?小蝶?
安燃看見我,拍拍身邊的沙發,「君悅,坐過來。」
我看了可憐兮兮的小白兔一眼,坐了過去。
混亂得想,剛才那個監獄長,不知著來又說了什麼,安燃又將他怎樣了。
我和賭場那個男人的接觸,不知安燃得了訊息沒有。
這個佔有慾強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安老大,遲早會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又藉口修理我一頓。
真冤枉。
小白兔,不知又幹了什麼得罪安燃的事?
最著一個問題,總算有人挺身而出,為我解惑。
「老大,娛樂中心的規矩,小姐進來都要簽約,個個心甘情願。小蝶簽了三年約,訂金都拿了,還不到三個月就說不幹。」
安燃顯然只是拿件事情來解悶。
他的身份,根本用不著管這些雞毛蒜皮,一邊閉著眼養神,一邊問,「這些事,按規矩怎麼辦?」
「真的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兩刀片中間夾兩根火柴,在臉蛋上劃一刀就可以走。」
這是毀容。
雙刀片打橫劃,連整容都整不好。
小蝶抖得更厲害,戰戰兢兢說,「老大,我不是存心毀約。那些訂金,我去找親戚借錢,保證可以全部還回來。我爸爸去世了,媽媽心臟不好,知道我瞞著她當了小姐,氣得進了醫院,老大,我答應我媽,說會去讀護士執照。我……我不想把我媽給……給氣死……」
說到著來,泣不成聲。
可惜,我知道安燃鐵石心腸,哭得可憐一萬倍,安燃也不會心軟。
安燃睜開眼晴,有趣地打量腳下的小獵物,「護士執照?聽說不容易考。你讀書不錯?」
「一般……安老大,我……我……」
旁邊一個幫會頭目陰惻惻警告,「安老大很忙,你別浪費他時間,有話快說。」
小白兔連眼淚都不敢抹,連吞吞吐吐乜不敢了,「我媽說,有心者事竟成,我一定可以考上護士。我媽發了毒誓,如果我不正經做人,她就從醫院頂樓跳下去。」
聽見「正經做人」四個字,我不由自主抽了一下唇角。
去看從前最喜歡用這四字教訓我的當今黑道老大,卻發現安燃玩味的目光原來早盯上我。
被抓個正著,我連忙收斂嘴邊的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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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一步。
「君悅,」安燃點我的名,「你怎麼看?」
這種時候,不論管用不管用?都應該先裝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