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去紐約的衣物。我不可以告訴母親,我不可以讓她擔心,沈凝辛從小懂事乖巧不讓母親工作分心,沈凝辛一直冷靜自恃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但敏銳聰慧如母親,該如何隱瞞?
電話鈴響大作,我深吸一口氣,以為是安牧,決定轉去答錄系統。
聲音傳出卻是秦廉,我無奈笑,又是這個錯誤。
“聽說你明天會紐約。通知你我的當事人決定撤銷控訴。”
沒有再多。我和他本就毫無相同立場,錯誤早該終結,一切還是沈凝辛的錯。
晚上開車去榮琪的“偏未晚”,和榮琪談笑,我仍又諷刺挖苦尖酸刻薄,幸而沒有讓安牧的影響沁入骨髓,拔除肉釘,雖有淺淺隱痛,但病根已清。
得知我明天回紐約,她先是驚訝後又羨慕不已,一起歷數母親的好,“Zoe,我一直羨慕加嫉妒,擁有這樣一個母親,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我知道,15歲的榮琪已經說過同樣的話,從小沒有媽媽的榮琪,可愛如榮琪,我知道我的母親對你有多重要。所以我不怪她“搶走”母親的愛,我願意她與我“分享”母親的愛。
她又說,“現在多一個安牧,Zoe,你在實現所有的生日願望。”
這句話,受之不起。我掩飾表情裡可能會有的否定嘲笑和難過,笑。
“我14歲的時候,伯父說我要多一個姐姐了,”榮琪似乎陷入回憶,“伯父說你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愛,問我願不願意替他給你幸福。”
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我驚訝看她。
“爺爺和爸爸說那麼請我把他們應該給的幸福一起傳達給你,”榮琪笑,“現在你感覺到了嗎?”
原來如此,否則重要如榮琪,榮家怎麼可能允許其獨自一人跑到美國,擠一間與榮家宅子相差甚遠的紐約舊房……
我嘆氣,點頭,“謝謝。”
一杯咖啡下肚,我決定回公寓好好睡一覺。今天沈凝辛從天堂到地獄,速度飛快,燃料耗盡,若不稍事休息補充能量,也許真的要倒下。
站起身,穿好外套,“突然想到你下一家咖啡館的名字,誰未知,誰未知誰?誰未知事?誰未知情?”
榮琪點頭稱好。
答錄機有安牧留言:準備的如何?代我向伯母問好。明天幾點的飛機我來接你,回來給我電話。
我嘆氣。對這個人,我一樣恨不起來,只是厭惡。厭惡他仍在對我太好,沒有人對沈凝辛如此,只是演戲太假。
蓋玥很聰明,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的登機時間。提著一袋檔案匆匆跑來機場,Hauck臨時轉交。
只是在我轉身要進登機口時,她說,“Zoe,為什麼我會覺得你特別想哭?”
我仰頭看距離高高的機場大廳頂部,微笑,吞嚥口水,“你和吳畏進展如何?”
她不好意思起來,也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問這個問題,愣愣的看著我,無法回答。
“你要切記,這個世界沒有一見鍾情沒有全無目的的愛,不要在所謂愛情裡丟失冷靜。”轉身進去,我在挑撥她和吳畏的愛情嗎?我只是,希望眼前這個單純未經世事的女孩不要如沈凝辛一般被刀刺穿。
回到紐約東郊的房子。14歲那年和母親才真正安定下來的家。屈指可數的願望在14歲實現第一個,我只是想要一間屬於我和母親的房子,吃得飽穿得暖,母親不用辛苦工作。
坐在門前的矮小臺階上,心中默唸,母親我很好,母親我的幸福還沒有破碎,母親我並不是受傷跑回來,我只是想你了。
一個禮拜在紐約。母親仍然忙碌,我則每天藉口忙碌不願呆在家裡被母親察覺我的掩飾。
到事務所重新熟悉紐約的工作效率,坐在臨時的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