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人早已送來了食盒,明蘭石食之無味地進著飯,不知道陳伯常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明蘭石的精神才好了些。
而這邊,華園也絲毫不避諱什麼,給夏棲飛送來了食盒。這邊人極少,只有宋世仁與夏棲飛兩人在吃飯。宋世仁看了明家人那邊一眼,對夏棲飛輕聲說道:“遺書一出,夏爺的身世便能明瞭。”
夏棲飛眼中激動神色一現即隱,感激說道:“辛苦先生。”
“不過……”宋世仁正色說道:“認定了夏爺乃是明家後人的身世。並不代表您就能拿回屬於您的東西。”
夏棲飛明白他說地是什麼意思。
宋世仁嘆息道:“慶律嚴謹,依經文而發。慶律疏義戶婚之中,對於家產承襲的規定太死,對方乃是長房長子,有絕對的優勢,就算您手中有那封明老太爺的遺囑,也不可能讓官府將明家家產判給您,更何況這些江南路的官員們……看模樣,都很聽明家的話。”
夏棲飛微微點頭,滿臉堅毅神色說道:“今日若能為夏某正名,已是意外之喜,至於家產一事,一切依先生所言,大人也曾經說過,此事是急不得地,只要遺書確認,這官司不打也罷。”
宋世仁微笑搖頭道:“打是一定要繼續打下去,就算明知道最後打不贏,也要繼續打下去,要打的明家焦頭爛額,應對無力,拖的明家出醜,這個能力,在下是有的。”
這位訟師說的輕鬆瀟灑,其實暗底下對範閒也是一肚子牢騷。
他被那位小范大人千里迢迢召來江南,誰知道要打地……卻是個必輸的官司!而且範閒還命令他要將這官司地程序拖的越長越好……宋世仁這一世在公堂之上只輸給過範閒一次,如今又要因為範閒的原因輸第二次,讓他想起來便是滿腹哀怨,可是沒辦法啊……誰讓自己投了小范大人,誰讓小范大人的出手大方。
到了下午時分,由監察院官員,蘇州府官員,都察院官員,江南總督府刑名師爺們組成的聯合查驗小組,對著那張發黃的紙研究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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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比對筆跡以及簽名,明老太爺枯瘦的字型極難模仿,而且個人的書寫習慣,比如所有的走之底尾鋒都會往下拖……這些都在這張遺書上得到了很充分的展現。
而且用紙也確實是早已停產的青州用紙,刑部師爺從發黃程度與受潮程度上判斷,遺書書寫時間與夏棲飛所稱的年頭極為相近。
遺書的口吻用字,與明老太爺在世時也完全和諧。
最關鍵的是那方印鑑,在同明園拿來的明老太爺印鑑比對後,竟是絲毫不差!
……
……
但就是這絲毫不差,反而讓江南總督府經驗豐富的老官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一封遺書存放了十幾年,印鑑顏色確實老舊微淡,但是細微處的滑絲居然還和現在的印鑑絲毫不差……這也太詭異了。
不過這位老官也明白這件事情很複雜,而且這一點也根本算不上疑點,所以並沒有太過在意。至於蘇州府與都察院的官員們一心想證實這封遺書是假的,最後甚至動用了內庫特產的放大型玻璃片……卻依然找不到一絲漏洞。
眾官員在商議一番之後,達成了共識,而蘇州知州不得已在公堂之上無奈宣告:遺書是真的,那麼夏棲飛自然也真的就是明家那名早應該死了的七公子——明青城。
第五卷京華江南第一百二十一章新風館的包子、皇子以及堂上的狀師
“我總覺得我的生命當中缺少了某些東西。”
江南三月最後的一天,春雨潤地無聲,落於華園亭上,輕柔地像情人互視的柔波。亭下一對男女躺在兩把極舒服的椅子上說著話。
海棠看了範閒一眼,搖搖頭說道:“你這一世,可稱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