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許有所不知。胡人蠻人雖然都極其兇悍,但西胡比起北蠻來說,還是弱了不少,本王這些年在西邊與胡人打交道,愈發地覺著上杉虎在北齊朝廷如此不穩的情況下。還能支撐這麼多年,實在是……相當的可怕。”
“可惜,上杉虎已經被調回了上京……說不定將來有機會與大殿下在沙場上見面。”範閒微笑著說道。
大皇子臉上浮現出一絲自信地光彩。緩緩說道:“若能將此雄將收為朝廷所用,自然有無上好處……不這……將來若真的疆場相見,本王雖一向敬慕其人兵法雄奇詭魅,但少不得也要使出畢生所學,與他好生周旋一番。”
所謂豪情,便如是也,範閒看著大皇子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內心深處偶現惘然,知道自己自幼所習便是偏了方向。將之又有前世的觀念作祟,只怕今生極難修成這種兵火裡煉就出的豪情。
但他也有自己的信心,微微一笑說道:“雖未學過上杉虎兵法,但觀其於雨夜之中狙殺沈重一事,此人果然行事敢出奇鋒,於無聲處響驚雷,出天下人之不意,厲殺決斷,實為高人。”
大皇子似笑非笑,有些詭異地望了他一眼,說道:“北齊鎮撫司指揮使沈……這件事情,只怕與範提司脫不了關係吧。”
沈重的死,是範閒與海棠定好計劃裡的第一步,其實也有些人在疑心慶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此時被大皇子點了出來,範閒依然心頭一凜,微笑著打著馬虎眼:“殿下應該清楚,我們這種人做的都是見不得光地事情……比不上殿下或是那位上杉將軍如此雄武,但有時候,也能幫朝廷做些事情。”
大皇子盯著他的雙眼,忽然說道:“這便是本王先前為何說小瞧了你……上杉虎雖然不可一世,卻依然被範提司妙手提著做了回木偶……範大人行事,果然……高深莫測。”
上杉虎在雨街之中狙殺沈重,具體的事情都是北齊皇帝與海棠巧妙安排,但是讓世人誤會自己在其中扮演了更重要地角色,會讓自己的可怕形象與旁人對自己的實力評估再上一個層級,這種機會範閒當然不肯定錯過,恬不知恥地自矜一笑,竟是應了下來。
“聽聞……範大人是九品的強者?”大皇子看了範閒一眼,眼神裡蘊含了許多意思。
範閒微微偏頭,輕聲一笑應道:“殿下,我沒有和你打架的興趣……不論勝負,都是朝廷地損失啊。”
大皇子沒有想到範閒竟是如此狡黠,馬上就聽出了自己的意思,接著又用先前自己說和時的那句話堵住了自己地嘴,不由好生鬱悶,他是位好武之人,當然想和一向極少出手的範閒較量一番。
“想教訓我的人很多。”範閒想到呆會兒可能會碰見影子那個變態,苦笑說道:“不多殿下一個,您就打個呵欠,放了我吧。”
大皇子又愣了愣,他這人向來性情開朗直接,極喜歡交朋友,但畢竟身為皇子,加上數年軍中生涯鑄就的血殺氣,哪裡有多少臣子敢和他自在地說話,倒是面前這個範閒,在京都城門之外,對自己就不怎麼恭敬,今日在陳園裡說話。也多是毫不講究,嬉笑怒罵,竟似是沒有將自己視作皇子。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這個世界確實有些不一樣了……至少面前這個叫範閒的年輕人四周。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範大人說話有意思,我喜歡和你聊天。”大皇子看著秦恆終於回來,微笑著站起身來,說道:“你給我面子,那京都外爭道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不過……將來如果我要找你說話的時候,你可……別玩病遁或是尿遁。”
範閒笑著行了一禮:“敢不從命,大皇子說話,比那幾位也有意思些。”那幾位自然說地是皇帝陛下其他的幾個皇子。
大皇子沒有與陳萍萍告別,他知道這位古怪地院長大人並不在意這些虛禮。便和秦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