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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都是小事,既然舉國皆是烏鴉,我自然也不會去冒充丹頂鶴。”範閒淡淡說道,將這些紙條全數毀了,輕輕攬著妻子的雙肩,往前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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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大比之日,慶國的讀書人要將十年寒窗所學,盡數賣於帝王家,至於帝王家買是不買、就看這幾場考試。那些穿著長衫的讀書人像遊動的魚兒一般,或惶然或興奮地往大試的地點:禮部二衙考院裡走去,看上去就像是奮不顧身地在往一個狹小的魚簍裡鑽。
範閒頭晚已與總裁官郭尚書,兩位座師,兩位提調見過面了,諸臣有些緊張地安排妥當一應程式,第二日便分別行使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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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太師椅擱在大門之側,身旁是衙門差役還有監察院按例派來的官員。範閒安安穩穩地坐在眾人中間的太師椅上,冷眼看著這些學生在自己的面前走過。
學生行過他的面前,不論老幼,都是恭敬行禮,認識範閒的人,敬的是他的聲名,不認識範閒的人,敬的是他的位置。在門口,範閒身邊的虎狼之吏早己拉開了布幔,開始挨次搜身,嚴防學生夾帶違禁之物入內。
範閒啜了一口茶,看著這些扛著被褥馬桶吃食,像極了村裡長工般的苦命學生們,不由搖了搖頭,忽然看見一個被檢查完後的學生正準備入院,一翻白眼,喊道:“等等!”
第四卷北海霧第八章考官其實是有趣的工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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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無數道目光有些畏怯地投向了小范大人,不知道那位學生有些什麼問題。範閒看了那個扛著一團爛被褥的學生兩眼,忽然問道:“查過了嗎?”
禮部吏員與監察院官員同時報道:“已查過了,並無異樣。”
那位學生抬頭挺胸看著這位年輕的範大人,面色平靜,並無一絲慌亂。範閒微微皺眉,再問道:“脫了衣服查的?”
“是,大人。”他身邊的官員看見院門口堵的人越來越多,不免有些著急,再過半個時辰,宮中的御令就要來了,如果以這個速度,生員們極難完全放進去。
正此時,範閒忽然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走到那位一臉平靜的學生旁邊,打量了他兩眼,忽然笑了起來,附到他耳邊說道:“你的衣服有問題。”
他說話的聲音極小,所以只有那位學生聽到了,那位學生在二月初的陡寒天氣裡,竟然額上冒了些汗出來!這位學生姓楊名萬里,全然不知道這位以詩才名噪天下的小范大人是如何發現自己的秘密,在範閒靜靜的目光下,不免有些要崩潰的傾向。
範閒忽然微笑說道:“你進去吧,如果此時說穿了,你十年功夫白廢,但是記住,這兩日考院之中,你不要讓我發現你用了你的衣服。”
楊萬里驚喜交加,後怕難止,哭喪著臉說道:“謝大人成全。”生怕這位兩隻眼睛像老鷹一樣的年輕居中郎再次反悔,把破爛的被褥一扛,掩面就衝進了考院之中,心裡拿定主意,這兩日裡斷斷然不能將身上衣服拆開。去看裡面的夾層。”
緊接著。範閒又警告了幾個妄圖想夾帶小抄入考院的窮學生,漸漸的,圍在他身邊的吏員們也明白了怎麼回事,雖然很是驚訝於小范大人的眼力與判斷。但也有些隱隱著急,時間上怕有些來不及。
範閒卻似乎頭一次做官做出了感覺,微笑著——審視著入院的學子們,很仔細地一個也不放過,扒掉了許多雙鞋。許多頂帽子。許多枝後藏紙團的毛筆,在考院的門口堆成了一座小山。到此時。那些排著隊的學生們才知道,今年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