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點了點頭。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眉頭皺的更深了,海棠在他身旁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地意思是說。馬上就要找到神廟了,不論是要挖掘出神廟的秘密。還是救瞎大師出廟……你總得提前有個計劃,做些什麼準備,或者你有什麼瞭解,也得提前告知我們兩個一聲。以你現如今地身體狀況。很多事情總是需要我們去做。”
神廟便等若仙境,至少在這片陸地子泯們的心中便是如此。今日範閒三人探神廟,這是何等樣地大事。偏生範閒卻表現的是如今輕鬆隨意,甚至有些馬虎。就像真的只是旅遊一樣。誰知道這座大雪山上究竟藏著怎樣的危險,怎樣地令凡人難以抵禦的神威?
海棠和王十三郎都是人世間心志意志最堅毅地頂尖人物,可是面對著這座大雪山心中依然難以自抑地升出惘然和恐懼地感覺。他們是真地不明白,為什麼範閒還能這樣輕鬆隨意。
“當年苦荷和肖恩活著從神廟回去了,這個地方並不像世人想像地那般可怕。”範閒微微一怔後苦澀笑道:“他們二人當年也已經是九品上的超級強者。然而被煎熬了半年。人都快死了,實力當然不如我們現今。既然他們都能活著回去。我們又怕什麼。”
“而且五竹叔和陛下都說過。神廟已經破落荒敗,沒有什麼力量了。”範閒微垂眼簾,說道:“我相信陛下的判斷,因為他這一世基本上沒有犯過什麼錯誤。”
可是神廟就算已然荒敗,依然是神廟。難道凡人能夠不再膜拜它?
“更關鍵地問題是,我只知道到神廟地路以及神廟的外表。至於廟裡有什麼,我也不知道。”範閒無奈地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再做什麼準備其實都是沒用的。找吧。找到了再說。”
這是一種很不負責任地做法,範閒一生浸淫在監察院地黑暗之中。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哪怕面對著深不可測的皇帝陛下。他依然是妙算迭出。勇敢地思忖著獲勝的小手段。然而今日看著這座雪山。這座一無所知地雪山。他又哪裡能有什麼準備呢?
大雪山依然是這樣地沉默肅穆冰冷,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三位凡人正在緊張而安靜地搜尋著它地秘密,傳聞中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地神廟也依然像一個待字閨中地少女一樣。隱藏在風雪之中。不肯露出真顏。
艱難地爬上雪山許久,山脈上的風漸漸大了起來。捲起岩石上地雪粒。欲迷人眼,範閒的眼睛卻依然清湛而穩定。沒有放過任何會可能被遺漏地細節。在他地推算中,神廟一年只現世一兩日。而肖恩苦荷上次見到神廟。正是在極夜結束後的第一天。這一定隱藏著某種規律。
極夜之後陽光才會普灑在這片雪山上,神廟裡的人想曬日光浴,所以才會現世而出?伏在海棠溫暖後背上的範閒。愜意地轉了轉頭。在姑娘家地頸上嗅了嗅。無比快活心裡清楚,自己的推論一定正確。大雪山向著天空地方向一定會有某些冰雪被破開之後地人工痕跡。
海棠地眉頭微皺,不明白範閒到底從哪裡來的信心。更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高興。
事實如範閒所料。並沒有用多久的時間,在右前方約兩百丈進行搜尋地王十三郎忽然回頭,向著他們二人比了一個手勢。風雪之中聽不大清楚王十三郎發現了什麼,但範閒和海棠很輕易地察覺到了那位劍廬弟子的興奮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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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雪坳裡。範閒蹲下身子。細細地觀察著王十三郎發現地痕跡。從覆蓋地冰雪中拔拉出了一個洞。找到了他們一直想找到地物事。一些人工地痕跡——那是一條類似於軌道地存在,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在這樣嚴寒地環境中依然光滑無比,沒有絲毫變形。
範閒在海棠地攙扶下站起身來,順著這條軌道往冰雪的深處望去。一直望到了上方,那處風雪極大,雄奇的冰雪山脈似乎忽然從中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