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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部分

如果僅僅是對付範閒一個人。皇帝陛下比他要強太多。根本不用吹灰之力,便能將範閒打下塵埃再踩上一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但問題在於。在京都在外,甚至在慶國國境之外。範閒在暗中地影響力卻是強到可怕。這種強悍地程度即便以皇帝陛下的自信和驕傲,也不可能輕視。

以皇帝陛下讓範閒不死不活地呆在京都裡,然後緩慢而穩定地一切一切削著範閒在京都外的影響力,同時務必要斬斷範閒伸向國境外地那些看不見的手。

這是一個量變引發質變的過程。林雷不將範閒的這些影響力消除到慶國朝堂可以承擔地風險狀況下,皇帝陛下不會真地下殺手,因為即便範閒死了,東夷和西涼若真的亂起來,皇帝陛下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而若皇帝陛下真的能夠完美地控制這些問題。那麼範閒是死是活。又算什麼要緊事?

馬車很熟門熟路地到了抱月樓,範閒下了馬車。將雙手負在身後進了樓子,直接向著後方瘦湖邊的莊院走去,看也沒有看身後街口的那個人影一眼。

那個監視著範閒的人,是一名苦修士,誰也不知道,在暗中還有多少苦修士在監視著他。問題在於苦修士不能近女色,範閒進抱月樓,他們總不能也跟著。

穿過微涼的湖面微風,範閒走進了專門留給自己的小院,看著面前那個愈發嫵媚,愈發清豔的妓院老闆,笑著說道:“今兒有什麼新曲子聽?”

石清兒掩嘴一笑,說道:“少爺現如今不寫詩了,哪裡有好地曲子能聽您的耳?”

距離那一年範閒抄樓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時間,偏生這個叫石清兒的女人卻沒有顯出一些老態。範閒眯著眼睛看著她,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根本不用內廷的眼線來盯,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小范大人早已成了一個半廢地富貴閒人,平日裡最大地樂趣便是來找抱月樓裡的姑娘。

富貴閒人,範閒真真當得起這個名聲,雖然現在全無官職權力在身,可他依然有錢,誰也不知道範府裡面究竟藏了多少金銀,但至少在面上我看,範府產業中地抱月樓,早已經隨著慶國國勢的強壯,在監察院這些年的保駕護航下,鯨吞了天底下絕大多數上等的樓子,在那些範閒一手製定的規章制度下,抱月樓已經開遍天下,如果說已經一統青樓行業,倒也不算誇張。

抱月樓名義上的東家掌櫃,史闡立和桑文,如今還在東夷城那邊開拓事業,並且已經把手伸到了北齊上京城內,一切順風順水,放到哪裡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當然,人們都清楚,他們的背後站著範閒。

範閒躺在軟榻之上,愜意地接受著兩個姑娘的按摩,眼睛閉著,腦子卻在快速地運轉著。抱月樓終究是個產業,朝廷也不好搞的太過混帳,宮裡也不想把範府的臉面全部削了,所以才給範閒留下了這麼一處安樂窩,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很明顯,這個時代的人們,終究還是低估了青樓在情報方面能夠發揮的效用。

數年前範思轍和三皇子這兩個小子,無法無天,胡作非為鬧出來的一椿生意,如今卻已經成了範閒的底牌之一。“蘇文茂被解職,朝廷用的什麼藉口?”待院子裡安靜之後,範閒我看微垂眼簾問道。蘇文茂身為範閒的嫡系親信,又身有朝廷公職,無法擅離職守,只好眼睜睜等著朝廷下手。就在不久前。旨意直接到了閩北三大坊,將蘇文茂揖拿回京,這本來是件極隱密的事情,但因為有抱月樓的存在,範閒比京都裡大部分人都提早知道了此事。

因為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範閒並不吃驚和憤怒。他只是憂慮地想著,啟年小組派往閩北地人。有沒有向蘇文茂交待清楚。他相信蘇文茂這個性情開朗的二號捧哏,不會傻乎乎地和朝廷正面對抗,但他擔心時間太急促,蘇文茂沒有辦法在內庫裡安排足夠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