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這種冤結的根源--內庫,則是範閒重生以後最不可能放棄的東西。內庫便是葉家,裡面承載的含義,由不得範閒不去守護,不論是誰想擋在這條路上,範閒都會無情地踢開。
——人的一生應該怎樣度過?
範閒的一生應該怎樣度過?愛自己,愛妻子,愛家人,愛世人,愛吾愛,以及愛人之愛。這不是受了大愛電視臺的薰陶,而是純粹發乎本心的想法--渾渾噩噩,欺男霸女,是一生。老老實實,委委屈屈,朝不保夕是一生。領兵征戰,殺人如麻,一統天下也是一生。
範閒是個貪圖享樂權力愛慕美女的普通雄性動物,但他兩生的經歷,卻讓他能夠比較準確地掌握住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他認為瀟瀟灑灑,該狠的時候狠,該柔的時候柔,多親近些美人,多掙些錢,多看看這個美麗世界裡的景色,這才是光輝燦爛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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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先保證生命以及物質生活的前提下,他並不介意美好一下自己的精神世界。但是世界要美麗,首先必須要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能夠笑起來,所以範閒這個“可憐權臣”在一開始的時候,難免會累一些。
如果說他還保持著當初那個澹州少年的清明厲殺心境,或許他還會變得自由幸福許多。什麼內庫天下百姓,都不會讓他有多餘的想法,但是慶曆四年春那一絲多餘的好奇心--對未婚妻的好奇心,讓他陷入了愛河,陷入了家庭。越來越深地陷了進去,再也無法在這個世界上自由地阿巴拉古--這個事實告訴我們,身為一個男人,結婚結的太早了。總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件。
這天下午,監察院提司範閒,與監察院四處候補頭目言冰雲,在範府進行了一場關於內庫,二殿下,民生的談話。這場談話地內容,很快便透過慶國最隱秘的那個渠道,被分別送到了皇宮的御書房裡與陳萍萍的桌子上。
陳萍萍地反應很簡單,他直接寫了一個手令,將自己的統轄全院的許可權暫時下放到範閒身上,也就是說,在陳萍萍收回這個命令之前。範閒可以名正言順地調動監察院這個龐大而恐怖的機構所有力量。
而御書房內,那位慶國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看著案上的報告。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陛下的心裡,很欣慰於範閒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既然這天下的官民們都認為監察院是自己地一條狗,那這隻狗就一定要有咬人的勇氣與狠氣。卻又不能逢人就咬,讓範閒去做牽狗地人。就是想看一下他的能力究竟如何。
當然,這位皇帝陛下更欣賞今天下午範閒與言冰雲地那番談話,談話之中流露出來的那種情懷,實在像極了當年的那個女子……皇帝清瘦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笑容雖然那個小傢伙言語裡對自己有些不敬,但可以捉摸的到那些言語下對自己的忠心。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太監,微笑說道:“洪四癢,你看這……範閒如何?”
洪太監微微佝身,蒼老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過偽。”
皇帝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在想著範閒有沒有可能是在演戲給自己看,不過聽說老五一直在南方,京中應該沒有人能察覺到自己的安排才對。
“陛下,應該怎麼處理?”洪老太監問的,自然是二殿下與長公主的事情。
皇帝冷漠地搖了搖頭:“戲還沒有開演,怎麼能這麼快就停止?”
這位慶國的陛下也一直頭痛於國庫的空虛,雖然一直對於信陽方面有所懷疑,但卻沒有抓到什麼實據,而且礙於太后的身體,一向講究忠效之道的皇帝,也不可能兇猛地去掀開這幕下的一切,畢竟李雲睿對慶國是功大於過,畢竟老二是他的親生兒子。
直至今日,他才真正地相信了陳萍萍的話,有些事情,年輕人雖然會顯得有些魯莽,當也會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和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