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茂滿臉尷尬,卻又看見了角落裡範閒的手勢,只得賠笑說道:“今兒個提司在院裡述職,我們幾個沒事兒,帶著哥幾個來逛逛。”一路北上,啟年小組是知道範閒的手段的,積威之下,竟是半個字都不敢提醒。
那人一拍手掌,喊其餘人先將那筐魚拎進去,面露豔羨之色對蘇文茂說道:“老蘇你如今可是飛黃騰達了,跟著那位小爺,這今後還不得橫著走?”
蘇文茂斟酌著措辭,小意回答道:“提司大人要求嚴明,我可不敢仗著他老人家的名頭,在外面胡來。”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不談那些了,反正這些好事兒也輪不到咱們一處,走走走……”他同時招呼著鄧子越那幾個同僚,“既然來了,就不要先走,院子裡那會要開多久,大夥兒都清楚,先隨我進去搓兩把也好。”
鄧子越冷哼一聲,將臉轉到一邊。那人見他不給面子,臉上也露出尷尬之色,心裡恨恨想著,不就是抱著了範提司的大腿嗎?神氣什麼?也不再理他們,只與蘇文茂閒聊了幾句,便準備離開。
恰在這時,範閒走了出來,滿臉溫和問道:“這位大哥,先前看你們裝了一筐,中午準備吃這個?只怕我也要叨擾一頓。”
衙門裡光線暗,那人沒有看清楚範閒面貌,只知道是位年輕人,呵呵笑著說道:“那可捨不得吃,呆會兒分發回家。”
“噢?看來是挺名貴的魚了,不然也不會用冰裝著。”範閒說道。
“那是!”那人斜也著眼看了鄧子越一眼,面露驕傲之色,“南方八百里加急運來的雲夢魚,大湖裡撈起來的,鮮美得很,不用冰鎮著早壞了,這京都城裡,就算是那些極品大臣,想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也就是軍部有這個能耐,也虧得咱們是堂堂監察院一處,不然哪裡有這等好口福。”
“原來是軍部送過來的。”範閒微微一笑,知道京都各部司肯定會一力討好一處,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下功夫,
那人一拱手道:“不說了,諸位既然是等提司大人散會,那就稍坐會兒,我先進去把自家那條魚給拎著了,再出來陪幾位說話。”
範閒說道:“不慌,我們來還有件事情要拜訪沐大人,只是一直沒找著人,還請這位兄臺幫個忙。”
那人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我當是多大事兒,我去通報去,你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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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嘻嘻地往後院走著,一離開範閒幾人的視線後,臉色卻馬上變了,一路小跑進了衙門後方的一個房間,一腳將門踢開!
房內正有幾個人正坐在桌上將麻將子兒搓得歡騰,被他這麼一擾,嚇了一跳,不由高聲罵了起來。坐在主位上的沐鐵更是面色不善,一顆青翠欲滴的麻將子兒化作暗器扔了過去,罵道:“奔喪啊你!幾條魚也把你饞成這樣。”
那人哆哆嗦嗦道:“沐大人,處裡來了位年輕人。”
沐鐵皺了皺眉頭,自矜:“什麼人啊?如果是相熟的,就帶過來,我可捨不得手上這把好牌。”
“不熟。”那人顫抖著聲音說道:“不過蘇文茂也跟著,我估摸著……會不會是……那位小爺來了?”
沐鐵悚然一驚,拍案而起,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你說話要負責任!”他嚇得站起身來原地繞了幾個圈,惶急問道:“真是提司大人?”
“估摸著是。”那人滿臉委屈:“當著他面,我可不敢認他,假裝不識,趕緊來通知大人一聲,若真是範提司,您可得留意一些。”
沐鐵滿臉驚慌,趕緊吩咐手下撒了牌桌,重新佈置成辦公的模樣,一路小跑帶著那人往衙門前廳趕去,一路跑一路說著:“風兒啊,記你一功,回去讓你嬸嬸給你介紹門好親事……孃的,這提司大人怎麼說來就來了,幸虧你反應機靈……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