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臉上帶著一抹怪異的笑容,看著身前的海棠,雖然二人明知道這番動手,到最後只怕也只能徒勞無功,但他依然動了手。
海棠搭住寸著的手指,嗤嗤吐著天一道精純真氣,阻住了範閒右臂的霸道真氣前衝,讓他印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掌,頓時沒了作用。
範閒依然動了手,沒有任何威脅,沒有任何真氣,在海棠的衣衫外動了動。
他手掌印著的地方很妙,很柔軟,很溫柔。
所以這一動很銷魂。
海棠很憤怒,心頭微亂。
範閒棄刀的左手。便在對方心頭微亂地剎那。悄無聲息地拂了上去,拂中了海棠地耳畔,小指尖輕輕一彈,一枚金針。扎進了海棠耳下的|穴道。
他要把海棠綁回中原,他要讓苦荷設下的局,不再苦熬這位可憐姑娘的心神,所以他冥思苦想。不惜冒險。也要擒下對方。
正是這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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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嬌。北齊聖女海棠朵朵終於敗了,敗在了這片安靜地草原上,敗給了範閒。
慶曆四年。海棠朵朵出山以來。大小數十戰,未嘗一敗,聲名之盛。一時無二,直到後來慶國出現了一位詩仙。一位年輕高手。從那時起,世間的人們便很熱切地討論著,如果海棠朵朵遇見了範閒。究竟誰會獲勝?
在北海之畔,海棠第一次遇到範閒。那時的範閒根本不是海棠的對方,只是憑藉著五竹叔親授地身法。勉強躲避著。憑著毒針毒煙,在草甸上支撐著。但範閒沒有敗。因為他憑藉著自己地無恥與厲狠,成功地逼退了海棠,曾記否,北海之中春意濃。
在那之後,海棠與範閒便沒有真正地交過手,但二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僅僅是武學較量。範閒怎麼也不是海棠地對手,只是如果性命相搏起來,以範閒的狠勁兒。就算海棠能夠殺了範閒。只怕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當然。那之後二人便是朋友,全天下開始傳頌這個緋聞故事,誰都知道兩個人不可能打起來,有些人不免會失望。如果這些失望地人們,知道今天地草原上發生了些什麼。一定會很興奮。
海棠朵朵終於敗在了小范大人的手上。準確來說,是敗在了範閒更進一步的陰險與無恥之上。
那枚金針在海棠晶潤的耳下顫抖著。範閒的手指輕輕拈著那枚針。臉色十分凝重,不停地憑藉這枚細針,向海棠的經脈內灌注著真氣,右手早已脫了海棠的控制,在姑娘家的身體上疾點。務必要將她完全控制住。
在江南被天一道真氣治好了體內地傷勢,範閒比任何人都知道天一道真氣地回覆能力,金針扎|穴。只能讓海棠的身體僵硬片刻,要真正地制住她,又不能傷害她,便只能憑藉自己地霸道真氣,強行封住她體內地經脈關口。
然而……範閒帶著勁風地手指卻漸漸緩了下來,眼神十分凝重,甚至帶著一絲悲傷地味道。
終於他停住了手指,左手也緩緩離開了金針。
啪的一聲脆響,海棠耳下的金針寸寸斷裂!
如此細柔,而且還是紮在耳下要|穴地金針,竟被她體內的真氣震斷,這是何等樣強悍地反彈。
噗地一聲,海棠吐出了一口鮮血,面色頓時蒼白起來,但瞳子裡依然是一片明亮,她靜靜地看著身前滿臉悲傷的範閒,擦了擦嘴角地鮮血,說道:“我已傷了內腑,不是你地對手,你可以試著把我留下。”
範閒沉默,他知道先前海棠的體內發生了什麼,在自己用霸道真氣強行封脈之時,海棠體內精純地天一道真氣開始反擊,甚至是不惜生死地反擊,強行衝擊著他每一指落下的地方。
如果範閒強行繼續,頂多是大耗真氣,也能將海棠制住,但海棠這種絕決地真氣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