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三眼睛一瞪,兇光四射,道:“好,幹得好,李勝呢?”
一陣步聲回答了他的問題,只見李勝和另外一名大漢,扭住一個白淨面皮的書生,走入廳內。李勝道:“堂主,陳師爺帶回來啦……”
莊三迫視著那個書生裝束的年輕人,冷冷道:“好極了,你們在門口守著。”
李勝和其他四人都退了出來,孫小二道:“莊三哥,我也迴避一下。”
莊三道:“孫二哥,你一走就見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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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小二也想瞧個水落石出,當下頷首道:“好,恭敬不如從命,我在一旁瞧著就是。”
莊三全副心神放在陳師爺身上,聲音從牙縫中迸出,寒冷如冰,道:“陳文其,你有什麼話沒有?”
陳師爺被他的兩道目光,瞧得直打哆嗦。他在此地已經混了兩年多,深知這些江湖強梁之輩,殺人有如殺雞。想不到自己今日身陷生死關頭,這不是別人之事,而是真實的切身的危險,教他焉能不驚?
他抖了一陣,訥訥道:“我……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莊三仰天厲笑一聲,道:“陳文其,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賴的?我要你一字不瞞地招供出來,那樣我給你一個好死。不然的話,我發誓教你悔恨這一輩子不該投胎為人……”
陳師爺見過這等黑道幫派動私刑的情形,那種殘酷可怕,簡直叫人生不如死。
他雙腳發軟,已經站不穩,撲通跪倒地上,渾身發抖,道:“堂主……堂主……我……實是一時糊塗……”
莊三冷冷道:“廢話少說,誰教你這樣做的?”
陳師爺道:“是,是一個……”
“哧”的一響破空之聲,打斷了他的話。只見一支四寸長的小箭,深深插在他們右方的八仙桌腳上。
這支小箭箭桿上漆著一截紅色一截白色,紅白相間,十分惹眼。
孫小二幾乎伸出了舌頭,因為從這一響破空之聲聽來,這支小箭不但是五金打造,份量甚沉之外,那發箭的腕力和內勁,更是駭人。換言之,發箭之人必是武林高手無疑。
他久走江湖,深知一個武林高手如果肯悶聲不響的放冷箭,實在比什麼都可怕。因為通常武功練到某一種程度有了成就之後,這個人必定顧惜身份,不願用這等冷箭傷人的卑鄙手段。
這支紅白相間的小箭,孫小二也知道來歷,所以才更感可怕。
唯一奇怪的是這支小箭居然沒有傷人,這一點與慣例不符。從來是此箭一現,必定有人斃命。
“外面是什麼人?李勝,你們幹什麼呢?”
廳門外可以看得見在臺階邊的李勝等三人的身影,他們都屹立不動,沒有回答。
孫小二像一陣風般捲了出去,忽又捲了回來,道:“他們都被點住|穴道。”
莊三大吃一驚,心知情況不妙。他深知孫小二武功高明,耳目之聰勝他百倍,但連孫小二也在毫無所覺中,門外的三名弟兄被人點了|穴道,則敵人身手之高,恐怕更在孫小二之上了。
他自己只是江湖上混日子的人物,雖然也算是好手,但比起真正武林高手,還差了一大截。一旦涉及武林高手,他可就全然無能為力了。
孫小二沒有問他想什麼,他念頭電轉,迅即說道:“你先問問陳文其,瞧他認得不得這支箭的來歷。”
莊三喝道:“姓陳的,孫二哥的話你聽見沒有?快點兒回答,不然我先挖了你的眼睛……”
陳文其抬起眼睛,第一次筆直地望著莊三。
“莊三哥,”他徐徐說:“你怎樣對待我,我都不敢怨恨你。因為我實在太對不起你了!”
他誠心誠意地說出心中的歉疚,但莊三一臉都是嗤笑鄙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