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綽、周沐兩兄弟一文一武,共同撐起了晉原周氏在大盛王朝的一片天。然而這二人關係一般,平時也沒什麼交往,若不是同出一族,很有可能老死也不相往來,周綽究竟給周沐帶了什麼信,使得周沐在秦驤謀官一事上如此盡力?
思來想去,秦驤決定兩條腿走路:其一,他親自拜訪周沐,探探其口風;其二,讓張忌傲在皇帝身上動動腦筋,看看能否繞過御史監察院這道檻。
在正月十五日開朝之前,一切都還有轉圜之機,周沐扣下任命書的舉動雖然令人意外,但秦驤相信,周綽與自己目的一致,他不可能在這些小事上對自己下絆,多此一舉或許只是想讓自己更加聽話而已。
秦驤與蕭鱟賽馬的同一時刻,上御史周沐的府上迎來了兩位客人‐‐正是周蕙茞與周蕙荃姐妹。二人趁著秦驤外出的機會,喬裝打扮成男子的模樣,帶著賀若明和吐陸花一道拜訪了位於恆陽東城的周沐私宅。
對於周氏姐妹的拜訪,周沐表現得很平淡,但他的夫人林氏卻是熱情非常,這是因為倆姐妹還在晉原時,林氏就與周綽的夫人佟氏一道撫養過她們,對於這段經歷,身為嬸母的林氏仍然記憶深刻。
&ldo;一轉眼就長成大姑娘了!老頭子,你瞧蕙茞和蕙荃倆姐妹出落得多水靈啊!&rdo;林氏在一旁給她們端茶送水,喜得嘴都合不攏了。她與周沐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在外當官,女兒早早出嫁,今日見得這兩個侄女,心中自然歡喜。
&ldo;蕙茞今年快二十了吧?蕙荃也有十八了吧?有婆家了嗎?&rdo;林氏將一些自己親手做的糕點端到兩女面前,沒忍住心中的好奇。
&ldo;沒、還沒呢!&rdo;周氏姐妹尷尬一笑,心想著這些長輩怎麼這麼愛問這個問題。
林氏忽然眉毛一皺,用一種責備的語氣說道:&ldo;周綽大哥怎麼回事?姑娘都十八了還不給找婆家,這不耽誤人嘛!想當年你們的娘、佟大姐十四歲就嫁給了他,對自己的女兒怎麼就如此不上心!&rdo;
提到養母佟氏時,二女的臉上浮現出哀傷之色‐‐佟氏已於去年年初過世,當時她在晉原老家,姐妹倆卻身在安西將軍府,沒能見到養母最後一面,這一直是姐妹倆心中的痛。
&ldo;好了好了,你個老孃們兒嘴上也沒個把,什麼都往外胡說,你看惹得兩位侄女不開心了吧!&rdo;周沐朝林氏努努嘴,&ldo;去看看外面的水開了沒有,我這茶水都涼了!&rdo;
支開了林氏後,周沐對倆姐妹說道:&ldo;綽兄的信我已經收到了,你們放心,他信中託付之事我會照辦!只是這京中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太平,過幾日還是搬到我府上居住吧,也陪著你們嬸母說說話!&rdo;
周蕙茞、周蕙荃姐妹一聽,心想陪在嬸母身邊說的無非都是些鄰長裡短的瑣碎事,再來就是拉著她們四處相親去,哪裡有在秦府來得逍遙自在。
&ldo;叔父的盛情我們心領了,只不過我們此番進京不是來探親的,而是有使命在身,不敢牽累到叔父和嬸母。&rdo;周蕙茞說道。
周沐端起茶杯,惋惜地搖搖頭:&ldo;想不到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朝廷也早已有定案,他還是放不下這件事情!&rdo;
&ldo;叔父說得是,前太子對義父有救命之恩,縱然不能為其洗冤正名,也無法坐視有罪之人逍遙法外!&rdo;周蕙茞說道。
&ldo;說到&l;太子逆案&r;,當年這個秦驤也算是無辜受累之人,此番來京,按綽兄信中所說,是來找出當年那些有罪之人的,卻為何要我助他謀官呢?&rdo;周沐這樣說道,但他扣下秦驤任命書的舉動顯然與之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