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舉動的彎月,氣息猛然一窒。
她別開臉,試著想退離他,“別這樣。”
無意鬆開她的雷頤,仍是執著地撫著她的發,以指尖複習髮絲在他掌指之間滑過的觸感,湖面上拂來一陣晚風穿過她的發,帶來了些許令他輾轉難眠了數千年的香氣,令他不禁將一撮發舉至鼻前,深深吸嗅。
他多麼思念她回到他懷中的感覺……
胸膛裡的那顆跳得急快的心,緊貼著他的胸膛,兩兩心跳聲感覺起來很相似,彷彿它們本來就是同一顆,這讓彎月放棄了推開他的念頭,僵直的身軀,也因他的撫觸而逐漸放鬆了下來,她猶豫了許久,試著將螓首靠他的肩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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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淋著細雨的雷頤,按著彎月的指示一手指著眼前的地面。
低首瞧著燕吹笛所給的字條一會後,彎月肯定地點點頭,“應該是。”
隨著她在魔界這片出了名的惡林中走了近兩個時辰,解決一堆不識他們為何許人也的大魔小魔,到後來還得淋雨,心情已是非常不善的雷頤,直瞪著這塊長滿雜草荊棘,上頭還有樹根盤錯糾結的惡地,滿心懷疑的他,忍不住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你肯定沒弄錯?”到底是什麼鬼藥會長在這種地方?對魔界已熟的不能再熟的彎月,將紙條收回袖裡,再向他確認一回,“沒。”
“好吧,你退開些。”謹遵佳人意的雷頤,輕按著她的肩頭要她退後,抬起一掌就想直接在地上轟出個大洞來。
她隨即制止他,“不成,會傷了藥材的。”給他這麼粗魯的一轟,就算地底下藏有什麼良藥,到時也都化為灰燼了。
“那你想怎麼把那玩意弄出來?”不諳掘藥此道的他,沒好氣地兩手環著胸。
與他相反,對找藥材這事已駕輕就熟的彎月,不慌不忙地伸手指了指地上那柄他們帶來的鋤頭。
雷頤俊臉霎時一僵,“你開玩笑?”他為什麼要替人做這種事?
“我又沒叫你幫忙。”彎月也擺出到無他也無所謂的模樣,徑自取來那柄鋤頭。
吹鬍子瞪眼的雷頤,幾乎都要以為她是潑他冷水潑上癮了,但就在她欲挽袖做這種粗活之時,他不情不願地攔下她,“我來,你別淋溼了。”
隨他高興的彎月,往後退了兩步,靜站在枝葉繁盛的樹下遇雨,淡看他頂著一張臭臉開始揮鋤挖掘,此時,雨勢又增大了些,在濛濛的雨絲中,林間傳來陣陣雨點落在葉片上的叮咚輕響,以及前方傳來沉重的掘土之聲。
在林中游蕩了一會的水眸,不知不覺地挪至那個此刻正盡力討好她的男人身上。
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雨中的這具身影,在她心中分量益發增重,她都已經忘了她是自何時起不再趕他走了,也憶不起是在什麼時候,她開始不再要求他忘了她這回事。
她給了自己很多借口,像是他很難纏也不懂得什麼叫死心,尤其是他那張特厚的臉皮,任她再話裡夾槍帶棒、再如何冷言冷語,也無損他一分一毫,於是她才會任他為所欲為,反正他那固執的個性也不是她所能改變的,所以她才不想再耗費氣力“擦一下。”面上覆滿雨水的雷頤,在她發呆時,彎下身子將臉湊近她。
一味沉浸在思緒中的彎月,錯愕地瞧著近在眼前的俊容,在他開始向她眨眼示意,並刻意露出性感的微笑時,她趕忙回過神來,自袖中掏出帕巾替他拭臉。“我問你,姓燕的找這味藥做什麼?就算是做工也該有個理由吧?何況燕吹笛還使喚她四處替他尋藥。
“他要煉丹——”彎月隨即脫口而出,但在發現自己洩漏了什麼後,她動作快速地掩上小嘴,阻止自己再洩漏一絲風聲。
“煉丹?”他微眯著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