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馬,將我抱到地面、拴馬,手牽手,我們一起往森林深處走去。
“想唱歌。”
“唱什麼歌,豆漿油條嗎?好,我已經很久沒聽到你了不起的歌聲。”
“太子殿下,讚美別人歌聲了不起時,請不要掛上輕蔑笑臉。”我用四根手指頭把他的笑臉拉平。
“我沒有。”他正色。
“我沒瞎。”我瞪他。
“好吧,我承認有一點點。對不起。”
“多大一點?”
“這麼大。”他比出兩根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幾乎要貼在一塊兒。“不過,你可以唱唱,說不定我會從此改觀。”
“也是,我進步不少了呢!”我大言不慚。
“快唱,我洗耳恭聽。!”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愛情原來的開始是陪伴
但我也漸漸地遺忘
當時是怎樣有人陪伴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裡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葉子-阿桑
當我沉醉在“美妙歌聲”裡時,阿朔一把抓住我,凝重的表情讓我誤以為唱到禁歌。
“怎麼了?”我不解。
“以後不會了。我發誓,再不讓你一個人孤單狂歡,不讓你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不會讓你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你永遠不會失去我,我會陪在你身邊。”他發誓。
說傻話,他是堂堂太子殿下呢!將來要成為以天下社稷為己任的天子,哪來那麼多時間做“陪伴”工作?
我輕笑。“是唱歌,不是暗喻,我沒怪過你。”
他沒理會我的笑意,凝聲問:“很苦的,對不對?那個拋開我、遠嫁南國的路程。”
這話他問過一回,我避開了,他再問,我仍然打死不說。
那個苦,我連對自己都不吐,總是壓著笑著,騙自己沒那回事,怎麼可以他一問,我就和盤托出?
我搖頭。不苦、不苦……說兩百次不苦,再大的苦也變得不苦了。
“說謊!”他橫眉。
我還是搖頭。
“騙人。”他的眉頭漸漸聚攏。
我搖頭、搖頭,把頭搖成天橋下賣的波浪鼓。
“逞強。”
終於,他一句逞強逼出我的淚水。
真壞,害我明明在笑,卻扼不住滿腹酸澀。
“對我示弱,不會被抓去斬首示眾。”他又說。
垂首,淚水一顆顆掉到胸口,掩飾性笑臉退位,我死咬住下唇,不明白自己是害怕示弱,還是怕被斬首示眾。
“傻瓜。”一雙大手把我壓入他胸口。“有苦,說出來……不打緊的……”
是他說不打緊的,是他說逞強不好的,是他不愛我說謊……好啊,要實話實說嗎?誰怕誰!
“很苦、很痛,這裡。”我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胸口。“那天,你讓三爺來,我知道你要娶別人,知道我們越離越遠,知道‘不可能’已經橫在我們中間,我大哭一頓。”
我仰起頭,鼓著腮幫子,哭得好可憐。
“我知道,你把手背咬得稀爛,把不聰明的腦袋撞得更笨,還說‘愛情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將就。我不喜歡將就,我要獨一無二’。”他輕聲複述著我說過的話,也不管我的心臟能不能負荷這份沉重。
“你是我的獨一無二,我卻不是你的獨一無二,不公平。”我指著他,撻伐。
終於說出口了,不用隱喻、不說大道理、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