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廠廠長緊著向省電力公司老總做了彙報,老總來不及放下電話,立即又給關明傑打了過去,彙報了這一大好訊息。
關明傑一直緊繃著的臉上這才稍稍露出一絲笑容。
“省長,第一批二十車煤炭已經運到了大寧電廠。”
關明傑第一時間向張光明做了彙報。
“很好嘛,明傑同志,寧北縣的同志工作很得力!”
張光明誇獎道。
關明傑就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上午還把縣長彭少雄叫來罵了一頓,現在看來,有點錯怪這個同志了,關鍵時刻還是不含糊的。”
張光明笑著說道:“你的前任秘書,是你教導有方嘛。”
關明傑就謙遜了幾句。
不管怎麼樣,彭少雄是他培養出來的幹部,該照應的時候還是要照應的。至於白楊,關明傑想著就生氣,焉肯再給她在省長面前說好話?只奈何不得人家有個好老子,不爽也只能憋著。換了任何一個縣委書記,關明傑都絕不會是這種態度。
雖說暫時緩解了大寧電廠電煤的緊張狀況,後續卻依舊很不樂觀。因此寧北縣一干縣領導春節前的任務,就變成“督戰”,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井下還有礦工在奮戰,白楊、彭少雄和柳俊之間碰了個頭,作出決定,索性在井下陪著一干煤礦工人吃年夜飯。
對於身居要職的縣委領導來說,過年早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心目中的概念了。
宣傳部長舒敬漢及時將這個訊息通報給了大寧市電視臺,市電視臺聽了,覺得此事意義非同尋常,立即派出採編工作人員趕赴寧北縣,陪同縣委書記白楊和縣長彭少雄一起下井,拍下了縣領導與煤礦工人在井下歡度春節的感人場面。
柳副書記等副職領導人,卻是不曾有這種待遇。
當然,在舒敬漢隨後組織的系列報道之中,柳副書記是要佔一定篇幅的。且不要說舒敬漢是白柳線上的干將,就衝著柳副書記分管宣傳口,不給人家一席之地,就斷然通不過。
況且柳副書記也著實是在井下度過大年夜的。
白楊與柳俊不在一個煤礦,與礦工們在井下吃完年夜飯,白書記與柳書記匆匆趕回天鵝賓館。賓館經理劉學洋亦未曾回家與親人團聚,而是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在等著兩位領導回來。於是兩位書記洗漱之後,換了衣服出來,在賓館的小餐廳與大家一起再吃了個年夜飯。
陪著他們吃飯的,除了劉學洋,還有易寒兩口子和柳俊的秘書潘知仁,以及司機陳銀花與王亞。
易寒家裡是大寧市區的,照理該趕回去陪父母過年。白楊也早早就給張曉曼說了,叫她先回家去,不要陪她去煤礦了。
張曉曼如何肯依?
白書記可是單身。因為這個挖煤的工作,未能趕回首都去與父母團聚,張曉曼絕不能將白書記一個人孤孤單單留在賓館,說什麼也不肯先回去,硬是陪著白楊一同下井,再一同趕回賓館。
至於潘知仁,尚未婚配,“緊要”關頭,自也不能拋下領導,獨自回家去。
剛好湊齊一桌八人,大家圍坐,談談笑笑,倒也其樂融融。
“白書記,柳書記,老實說,我劉學洋在寧北縣工作二十年,見過的縣委領導也不少了,但是大年三十在井下與礦工們一起吃年夜飯的縣委書記,卻是頭一回見到。感動啊……就衝這,您兩位是好官,我打心眼裡敬佩。我敬兩位書記一杯!”
席間,劉學洋站起身來,舉著酒杯,略帶激動地說道。
白楊也笑吟吟地站起來,說道:“劉經理,這半年時間,辛苦你了,該當我敬你才對!”
劉學洋就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連聲說道:“白書記,您這樣說,我如何敢當啊?我先乾為敬,兩位書記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