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梁國強雙眉緊蹙,很不開心的樣子。
“師父,是為了孟躍進和馬文才這兩個混蛋操心吧?”
在梁國強面前,我說話從來都很直接,也不拐彎抹角。
梁國強點點頭。
“孟宇翰和馬智寬有沒有找過你?”
“嗯!”
“這也難怪啊。誰家的兒子不是心頭肉?”
既然是來做說客,自然不免要打“親情牌”了。我知道這個“黑麵”師父的軟肋所在!
聽我這麼說,梁國強臉色略有好轉。
“師父啊,其實這個案子,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賭博和嫖娼雖然難聽,總歸不是殺人傷害的重案,沒有血債。低調一點處理,社會上影響也不會太大。孟躍進和馬文才也吃了不少苦頭,畢竟都還年輕,總要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連黑子如今都走上正道了,他倆吃了這個大虧,往後會改好的。”
我這麼說。其實也是直指梁國強地又一個軟肋。他總是擔心人家說他懾於孟宇翰和馬智寬的權勢,放縱罪犯,名聲不好聽。因此就點醒他一句,“社會影響不大”。事實上,隨著孟宇翰黯然調離,柳系大獲全勝,孟躍進和馬文才這點破事,也確實沒幾個人再盯著了。
此一時彼一時,任何事情都會隨著時勢地變化而變化地。
梁國強耿直歸耿直,頭腦卻不笨。如今上到了副縣級。也知道官場上許多潛規則是不能隨意破壞地。
“師父,這個案子。如果不是孟躍進和馬文才的身份比較特殊,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地大案子,就交給下面人去辦吧。你身為政法委書記,凡事不宜抓得太細了。上位者要有上位者的風範。”
我趁熱打鐵,又給他灌了一碗“迷湯”。
對我這個徒弟的話,梁國強一貫比較聽得進去。當即點了點頭,神色更是好轉。
凡事要適可而止,過猶不及。
我輕輕笑了笑,不再饒舌。
……
不久之後,馬智寬親自登門來了,和他愛人一起來地。
“柳書記,你好。”
馬智寬一進門,就滿臉堆笑。
“哦,是智寬書記,稀客啊,快請坐!”
老爸也是笑容滿臉,言語裡卻輕輕刺了他一下。
以前嚴玉成當政的時候,馬智寬作為老爸的副手,倒是經常來家裡坐一坐,和老爸或是聊天吹牛或是談談工作,關係還算融洽。孟宇翰到任之後,特別是老爸從黨校培訓回來,馬智寬“賣身投靠”,兩家之間的私下來往就禁絕了。便算在縣革委的主任辦公會上,大家也是板著臉,全然公事公辦的模樣。
馬智寬精奸似鬼,老爸言語中的小刺如何聽不出來?略略紅了一下臉,便即恢復正常。
老媽倒是很會做人,笑嘻嘻地泡了茶水端了瓜子上來,又拉著馬智寬的愛人扯開了家常。兩個內當家談笑甚歡,一點不愉地痕跡都不露。
“柳書記,謝謝你啊……”
老爸微微一笑,說道:“智寬書記,大家都是老同事了,客氣話就不說了。”
馬智寬這是登門道謝來著,老爸前些日子親自視察了公安局和收審所,特意看望了一些在押人員,輪到孟躍進和馬文才時候,老爸結合了縣領導和長輩的雙重身份,和顏悅色教誨了他們一番,強調黨的政策,要他們坦白從寬,如實交代自己的罪行,好好配合執法機關查案,爭取寬大處理。
老爸這事做得滴水不漏,無論臺上還是臺下,都冠冕堂皇。
縣委書記視察公安工作,語重心長教育失足的年輕人,正是份內當為,任誰也不能說什麼。不過明眼人大都心裡有數,柳書記的意思,是不想揪住不放。
縣委書記這個態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