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受,哪裡擔待的起呢?沒的背後又聽見些不該聽見的話,叫人嗆得慌!”
我嗔斥道:“越發不懂規矩了,胡說些什麼!”佩兒見我發話,雖是忿忿,也立刻噤了聲不敢言語。
黃規全被佩兒一陣搶白,臉色尷尬,只得訕笑著道:“瞧佩姑娘說的,都是奴才教導下面的人無方。”
我微笑道:“公公言重了。公公料理這內務府中的事,每天少說也有百來件,下面的人一時疏忽也是有的,何來請罪之說呢。只是我身邊的宮女不懂事,讓公公見笑了。”
黃規全暗自鬆一口氣,道:“哪裡哪裡。多謝小主寬宥,奴才們以後必定更加上心為小主效力。”又笑道:“奴才已著人抬了一張新桌子來,還望小主用著不嫌粗陋。”
我點頭道:“多謝你心裡想著。去吧。”
黃規全見我沒別的話,告了安道:“莞嬪小主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奴才這就下去了,恭祝莞嬪小主身體泰健。”
眼見黃規全出去了。我沉下臉來呵斥佩兒:“怎麼這樣浮躁?!言語上一點不謹慎。”
佩兒第一次見我拿重話說她,不由生了怕,慌忙跪下小聲說:“就這黃規全會見風使舵,先前一路克扣著小主的用度,如今眼見小主得寵就一味的拿了旁人來頂罪拍馬……”
“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心裡明白曉得提防就行,這樣當著撕破臉,人家好歹也是內務府的總管,這樣的事傳出去只會叫人家笑話我們小氣輕浮,白白的落人口實。”我微微嘆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不該爭一時的意氣。跟紅頂白的事見得多了,宮中人人都會做,不是隻他黃規全一個。”
佩兒垂了頭,臉色含愧,低聲道:“奴婢知錯了。”
“記著就好。不過你警醒那奴才兩句也好,也讓他有個忌憚,只是凡事都不能失了分寸。”
我喚了槿汐過來道:“你去告訴底下的人,別露了驕色,稱呼也不許亂。如今恐怕正有人想捉我們的錯處呢。”
槿汐答“是”,又道:“有件事奴才想啟稟小主。”
“你說。”
“黃規全是華妃娘娘的遠親……”
我舉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我知道了。正想跟你說這事,這些新來的內監宮女雖是我親自挑的,但都是外面送來的人。你和小允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給我好好的盯著,不許他們有什麼手腳。另外,只派他們做粗活,我近身的事仍由你們幾個伺候。”
槿汐道:“奴婢和允公公必定小心謹慎。”
我問道:“今日的藥煎好了沒?好了讓流朱拿進來我喝。”
自從玄凌親自關心起我的病情,太醫院更是謹慎,不敢疏忽,溫實初每日必到我宮中為我請脈。
藥量之事更不許別人插手,一點一點酌情給我減少,親自調製我藥量才交於宮女去煎。同時又以藥性不相沖的補藥為我調養。
皇帝隔一天必來看我,見我精神漸漸振作,臉上也有了血色,很是高興。
一日清早,我剛起了身,皇帝身邊的內監小合子滿臉喜氣來傳話,說皇帝下了早朝就要過來看我,讓我準備著。
晶清道:“皇上就要過來,小主要不要換身鮮亮的衣服接駕,奴婢幫小主梳個迎春髻可好?”
我只笑著不答,轉頭去問槿汐:“宮中后妃接駕大多是豔妝麗服吧?”
“是。宮中女子面聖,為求皇上歡喜,自然極盡豔麗。”
我含笑點頭,讓浣碧取了衣裳來。淺綠色銀紋百蝶穿花花式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颯颯。腰身緊收,下面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梳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淡緋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