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湘君行禮道謝,各尚書家的七八個姑娘這才放開拘束,笑顏如花與公主等人交談,說著近期自己心得,不時向寧曉雪請教。
眾女一路說笑,過十二曲欄,紅梅重疊,溪澗似雪練,亂石嶙峋,九轉十八彎,一步一景,廊橋盡頭,白玉閣臺豁然現景,東華二字,金畫鐵勾,氣勢磅礴。
因寧曉雪一道夢東華詞,名動京內,這班女子的詩會便得了個東華詩社的雅名。東華亭也成了詩社的常駐地。
宮人已安置各家席位,琴簫箏為桌,龍腦香片金鴨爐,十八碟糕點果品,兩位公主居中,其他貴女分居各處,望梅吟哦,見雪興嘆,偶有佳詩,揮灑撥墨兼曬琴技。
這詩情這畫意故然跟女子才思有關,也要考慮各家的排位。
不提酈山侯府,顧照光本人權重、位重、勢更重,因此,兩位公主、李香凝、寧曉雪、劉湘君之後,就輪到顧家琪,路、吳、姚幾家世女及顧家玉等等都得排她後頭,可沒人管年紀不年紀的。
“怎不見顧小姐的詩?”在這群貴女裡,寧曉雪不僅琴藝斐然,且是公認的詩畫一流,平素由她來評說各家詩長短,便是三公主也是信服的。
三公主便叫侍女再催催,顧家琪面前紙面雪白,未曾落墨。
眾女見狀,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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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琪只好道才疏學淺,沒有諸位姐姐的敏捷才思。
眾人笑道:“顧小姐謙遜了。一曲翩翩佳人足見顧小姐學貫古今,家學深厚。”
“無詩無畫,可要罰的哦。”三公主指夾墨筆,作勢要在小孩臉上劃畫。
“我、我真寫不出。”顧家琪臉憋得通紅,像遭了莫大冤屈似地委屈,又像是被人故意脅迫的難堪,更多的是羞愧。
福嘉公主打圓場道:“小南妹妹年幼,又是首回赴會,沒有準備,我們就不要為難她了吧。”
“不、行,”三公主堅持道,“顧小姐要入咱們詩社,必然要證明她的才能。否則,詩社的規矩不如同虛設了麼?”
福嘉公主不忍地看了眼顧家琪,又道:“本宮以為除夕夜一曲足見小南妹妹的才情。”
三公主輕飄飄道:“皇妹可不喜歡,什麼牽牛,什麼織女,粗俗不堪,尤如市井俚語。”
“皇妹。”
“好吧,好吧,看在皇姐的份上,顧小姐,本宮就給你一個機會。”三公主指頭撥著琴絃,想出一個主意,“把翩翩佳人曲改一改,要是大家都讚許,本宮勉強允你入詩社。”
福嘉對顧小孩做了個加油的鼓勵表情,顧家琪靦腆地感激地一笑,道:“多謝公主。”她迫不及待地沾墨抬腕在紙上游走。
若是她自己做的,不會寫不出一道詠雪詩;此刻下筆如有神,可見改後的詩有人代刀,這般舉動,盡顯了顧總督家小姑娘才疏學淺的真面目。
不過,卻是沒人會當堂戳穿的,大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誰都沒期待以武出身的顧家出才女。顧家玉就是可供參考的前例。
詩成,宮女呈上。
“翩翩佳人兮,在水一方;明眸善睞兮,秋水為神;容華皎月兮,冰玉為骨;緣何慕美兮,凰鳳於雙飛。”
“好。”三公主不由拍案,福嘉公主臉微紅,眉梢有喜意,其他貴女也紛紛出言贊好。
三公主瞟顧家琪一眼,道:“顧小姐是要配畫,還是撫琴吶?”
顧家琪咬唇低下頭,臊得耳根子都紅了,蚊子似地嗡嗡道:“我、我的琴彈得很、很差。”
三公主噗嗤一笑,其他貴女跟著笑起來,福嘉公主也笑,比較善意,道:“好了,別為難小孩子。皇妹,不如你替小南妹妹過了這一關?”
“今兒個有寧曉雪在,又有名琴綠漪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