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既熟悉,又害怕的感覺。
清漣般的眼睛,微動,睫毛忽閃了兩下,想說話,樓上忽然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響。
她驚得一抖,瞬時回身去看,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
纖腰,橫上一隻男性的胳膊,穩住了她搖晃的身形。
裴逸辰蹙眉,卻只是低頭看她:“小心些。”
郝佳佳半側回頭,才能看清他,只一眼,立時又看向了樓上,剛才那陣聲響,好像是從蘇芸的房間裡傳來的。
裴逸辰鬆開她,拿起公文包,要走,不悅的視線,掠了一眼樓上,輕啐:“真是一天也不得安寧。”
難怪他住在這裡不舒服,早早的就搬了出去。
被這麼一打斷之後,郝佳佳沒能留住裴逸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親自駕駛卡宴,出了裴家大門。
二樓,蘇芸摔開/房門,手裡舉著電話,罵罵咧咧:“部隊忙?你除了這個藉口還有什麼,你那破部隊,除了你就沒人工作了?這個國家的安全秩序,沒了你就會發生災難了?連爸爸的生日你也不肯回來!”
郝佳佳不小心聽了些,打算裝傻充愣,返回餐廳裡,自顧吃早餐。
這種情況,在裴家裡,發生過不少次。
與其說裴荊和蘇芸是夫妻,倒不如說是被一張紙給硬生生捆綁在一起的兩個陌生人。
關於他們的婚姻,郝佳佳一次偶然,從下人嘴裡聽到過一些閒言碎語。
包辦婚姻,在大戶人家發生得最為頻繁。
“你是不肯回來給爸爸慶生,還是不想見我們母女兩,都一年了,我都數的清,一年我們沒見過面,你除了往我卡上打錢,還做過什麼丈夫該做的事情!”
蘇芸一邊罵,竟走下樓來,聲音,越來越近。
郝佳佳後背僵直,不用回頭,也知道,蘇芸正朝著這邊走來。
越來越近,聲音也越清晰。
最後,蘇芸在餐桌上坐了下來。
“我是不瞭解你,我們這輩子都沒了結過對方,我每天過的,都是守活寡的日子!”
郝佳佳是第一次,看見情緒這麼失控的蘇芸,與平時那個牙尖嘴利,卻還要裝出優雅貴婦模樣的高貴女人,南轅北轍。
她又吃了兩口,覺得入口的東西都寡淡無味。
同一張餐桌上的蘇芸,顯然沒把她放在眼裡,講電話時,絲毫不避諱,傭人上前倒咖啡,不小心倒到了她的手背上,她便噌的站起來,發火,說的話,不知道是在訓傭人,還是故意指桑罵槐的對電話那邊的男人。
郝佳佳起身,不想再聽下去,這本來就不該是她能聽的東西。
走遠了,餐廳裡女人尖聲的喊罵,影子一般,跟隨過來,“你知不知道。。。。。。曉琳她有多想你。。。。。。”
她真想捂著耳朵,不去聽。
上樓,在緩步臺,碰見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裴曉琳。
後者見到她,臉色頓時憋得通紅,憤憤的瞪視著她。
郝佳佳覺得莫名其妙,一大清早的,沒招她沒惹她,難道是看見她這張臉,就能不由自主的討厭起來?
“我問你。”她叫住側開始躲避麻煩的郝佳佳,喊住她:“看見我和媽媽出醜,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郝佳佳反指自己,失笑:“一大早,你沒睡醒吧。”
“少裝了,我一直就討厭你,你也喜歡不起我來,平時我那麼欺負你,昨晚上,爸爸那麼給我和媽媽難堪,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和你搶衣服,和林安冉搶首飾,把自己打扮得光想靚麗,還是沒等回爸爸來,你現在,一定在心裡笑我是吧。”
郝佳佳多想說一句,你活該。
腹誹,和嘴上,同樣的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