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錢璽沒想到她會主動和自己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不進去麼?”沈雲兒又重複了一句,微蹙了眉看他。
錢璽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留宿在這沈府上的客人,若是自說自話的走了,似乎不太合適,他遲疑了一下。其實平時更離譜的事他也有做過,不知怎麼的,今天倒猶豫了起來。
“不進去就不進去吧,你送我繞到後面去。”
沈雲兒走回來,手按在車轅上一使力,側身坐在了他身邊,一臉淡定自若的表情:“走吧。”
她這樣大大咧咧隨隨便便的就坐在了自己旁邊,讓錢璽有些喜不自勝,完全沒弄清楚情況,也沒心思去弄清情況,只是暈頭暈腦的按著她的指揮把馬車駕到了沈府的側門。
沈府的這個側門是專供地位較低的下人和家眷進出的院門,在一條窄巷之中,此時夜深了,更顯僻靜冷清。
巷道太窄,對於錢璽的這駕豪華馬車而言要駛進去太過逼仄,只好在巷口就停了下來。沈雲兒瞥了錢璽一眼,抿起唇角道:“錢三少爺的馬車雖好,在此處卻不適用了,看起來,什麼事都脫不了‘合適’二字。”
雖然被她取笑,錢璽卻樂呵呵的,她肯和自己玩笑,錢璽覺得挺受用,再來多幾次也無妨。
他隨著沈雲兒跑下馬車,把馬鞭扔在車上,笑道:“所謂變則通,我下車陪你走過去,豈不比直接車到門前更適意?”
沈雲兒睨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計較,只管自己往側門門口走。
到了門前,沈雲兒上前去推了推門,門已經從裡面栓上了。
錢璽猜想她走側門是不想和沈府其他人碰面,但是門已栓了,也沒法進去,他抬頭看看院牆,並不算特別高,這翻牆入戶的事,他也做過那麼幾次,便想也許自己可以幫她一下。
他還沒走近向她提出建議,就見她很自如地彎腰從褲腿處拔出一把小刀來,從門縫插進去,極有耐心的慢慢撥弄。
錢璽眼睜睜地看著她熟門熟路的撬門,嘴張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這位太僕府的嫡女,原本應該嬌生慣養四體不勤的千金大小姐到底還有什麼不會做,不敢做的事?
不久,裡面咯嗒一輕響聲,應該是門栓從槽口裡脫落了出來。沈雲兒收起小刀,伸手推開了門,陳舊的門軸轉動中吱呀作響。
沈雲兒只推了一個可容一人進的縫便閃身進了門。
三十七、原來是舊識
她整個人在門內消失以後,錢璽才驀然回過神來,眼前已經空空如也。叀頙殩曉他呆了一下,一陣失落,正要轉身,沈雲兒從門後露出臉來,輕笑了一聲:“喂,謝了。”
整個晚上,這是錢璽第二次看見她的笑容,不免有些受寵若驚,心潮起伏,一時竟沒了往日的伶俐口齒,有些傻乎乎的抬了抬手:“不客氣。”
“再會。”沈雲兒說完掩上了門。
錢璽站在門口發了會兒呆,這才轉身往巷道外走,臉上傻笑的表情彷彿忘了收回一樣。上了馬車,他愣坐在駕座上,好一會,才突然醒轉似的,抖了一抖韁繩,駕車離開。
他過門而不入,直接駛離了沈家府邸。
不辭而別這種事,在他慣常做些離經叛道的錢三少爺眼中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多不過明後幾日登門致歉便是,而且這樣還有機會再見到沈雲兒。
至於朱澈,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和他錢璽沒半點關係。
第二日一早,沈雲兒換了身男裝出了太僕府。
從後院繞到前門的時候,正看到沈仁輔送朱澈出門,她冷眼看著,想起錢璽說的撞見他和沈芷若見面的事情,略帶輕蔑地笑了一下,昨晚沈芷若做的事情不知道與他有沒有關係,若是他不識好歹自尋死路地要牽扯進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