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低頭看了一眼,那屍體的頸部皮肉翻出來,象是被人活活咬死的,稍稍讓他有些意外。
他蹲下身掀開那張黑巾看了一眼,就又站起身來。
“鬥毆致死的事,也時有發生,最近京城裡的閒雜人等的確多了些。”他抱著沈雲兒邊走邊面無表情地說道,也沒看她一眼。
沈雲兒只是笑:“哦。”
這黑麵神一向公事公事,一絲不苛,現在說這樣敷衍塞責,不負責任的話,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他是為了幫自己。
“笑什麼?”趙煊的眉頭越擰越緊,難得的有些煩燥的樣子。
“沒有。”懂得審時度勢,一直以來也是沈雲兒的長處之一。
話剛說完她一陣猛咳,趙煊低頭看看她:“你別說話了,我馬上送你去嚴府。”
“嗯。”沈雲兒往他懷裡縮了縮,聽話地閉上眼晴,突然覺得這黑麵神的懷裡很厚實溫暖,感覺還不錯。
見到趙煊把沈雲兒送回來,嚴洛有些吃驚,卻來不及多想,只是道了聲謝,從趙煊手裡接過人也沒和趙煊多寒喧,便徑直進了自己的臥房。
趙煊重新回到剛才打鬥的地方時,那具屍體已經不見了,他蹲在那片血跡邊上看了一會,習慣性的摸著鼻子,垂眸沉吟了半天,半晌,才站起身來,往九曲橋走去。
安置好沈雲兒,嚴洛在房中坐立不安,想了很久以後毅然站起身來,走出門,叫過來老家人:“備轎,送我去晉王府上。”
出門之前,兵十一也回到了府上,嚴洛簡單的詢問了一下情況,兵十一也不能確定襲沈雲兒的那幫人是什麼來歷,但可以確定的是,來人是想劫走沈雲兒,並非要當場殺了她。
嚴洛令兵十三在府裡照看好沈雲兒,便徑直出府去了晉王府上。
已經凌晨,沈雲兒在晉王府門外候了一會,便見府門大開,晉王的轎子出來了。
他下了轎上前去攔住了轎子:“下官嚴洛求見晉王千歲。”
轎子停了下來,高正的聲音懶懶地響起:“嚴大人有話上轎來說吧。”
嚴洛猶豫了一下,仍是向前掀簾進了轎子。
轎簾剛一放下,便被高正扣住了手拉進了懷裡:“起轎。”
嚴洛輕掙了一下,沒有掙脫,高正的頭俯下來,嘴唇落在他頸邊輕磨,一大股酒氣燻得嚴洛微微蹙眉:“王爺,宿醉未醒不宜上朝。”
“是麼?”高正嘴裡的熱氣呼在頸上,嚴洛身體微顫,頸上一段牙白的肌膚生起的細粒看得一清二楚,高正又是呵的一聲,“只是幾天不見,嚴大人就想得上’門來找本王來了?”
嚴洛咬著牙,被他曖昧的話和灼熱的氣息擾得身體不由自主的又一陣輕顫,低聲道:“王爺,嚴洛前來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高正的頭離開他,鬆了手,身子往後仰在廂壁上,雙手撐在兩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懷裡的人瘦削單薄的背影,剛才那一番糾纏,兩人的頭髮粘了一縷在一起,此時慢慢的分扯開來,高正眼看著兩縷黑髮各自垂落,眼神黯了一黯,瞬間又恢復了冷漠,“嚴大人又有什麼地方用得著小王了?”
“王爺,嚴洛是來求王爺的。”
“求我?嚴大人這‘求’字本王可受不起。”高正冷笑了一聲,“嚴大人的哪一次求,不是要了本王的半條命。怎麼,大人看本王死不了,所以才又來求本王?”
嚴洛聞言身體一僵,垂下了眼眸,濃黑的睫毛微顫著,在眼下描出一抹重重的影。
好半天,兩人都沒說話,凌晨的風掀起軟簾的一角,朝霞的光透射進來,落在緊攥著衣角的蒼白手指上,蒙上一層淡淡柔和的淺緋色。嚴洛突然開口,聲音極低:“我知道……是我錯了……三哥,你不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