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攬入懷中。
我掙扎了幾下,心頭湧上一股酸,壓抑的痛苦再也無法承受,“哇”的一聲眼淚掉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不知哭了多久,我體力不知又昏睡過去,醒來許旭煦正望著我:“我要去料理一下簡珍的後事。”
“我也去。”
“想好了?”
我點點頭。
簡珍躺在停屍床上,還穿著最後表演時的晚禮服。
生前她就很高,此時彷彿又長了幾分。只是鉛粉已退,青灰色的臉已不是人間顏色。
許旭煦輕輕的走開,我跪倒在簡珍面前,哭的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簡珍火化的時候,許旭煦把我拉出門外,那樣的景象已不是我能承受。
簡珍沒有一個親人前來,送走她的人,卻是我這個兇手。
“你來了。”許旭煦輕輕的說道。我轉過身,是安傑。
看的出來,安傑也經歷了人生最可怕的一幕,他的臉色發黑,一臉胡茬。
“這個是我答應給簡珍的簽約金。”
安傑從包裡取出一張卡:“我知道這一切都晚了,可是……”這個男人痛苦的再也說不出話。
許旭煦找到了簡珍唯一的親人,當我見到他時,是在腫瘤醫院的病房。
那個男人已是癌症晚期,瘦的不成人形,只有一雙眼睛還帶著些許活人的明亮。
前傳——為你生為你死 ;(4)
許旭煦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我站立在他的床前,即使他要殺了我,我也沒有任何怨言。
那個男人靜靜的聽完,艱難的的擺了擺手說:“你們走吧。”
“都是我的錯,你打我,你罵我吧……”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抓起他的手向自己打去。
他的眼淚順著消瘦的臉頰落了下來。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那個男人悽慘的哭聲在病房響起,幾個護士連忙跑過來把我們拉走。
“你們說誰死了?”我在走廊裡哭泣的時候一個護士走過來問。
“簡珍。”許旭煦答道。
“啊,怎麼會?前天簡珍還來了醫院,說她被一個模特公司看中了,等簽約完他們就要結婚。”護士不相信的問道。
從護士的敘述中,我才知道,簡珍和那個男人相識在校園,她是天之驕子,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送水工。
在家人的極力反對下,簡珍逃了學,和他來到了這座城市。
簡珍做過迎賓小姐,做過前臺招待,那個男人在建築工地打工,他們過了幾年幸福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男人在工地暈倒了。
從那時起,上天再沒有眷顧過這對情侶。
無法治癒的癌症,簡珍為了籌集醫藥費,甚至去夜總會做陪酒小姐。
她和那個男人曾因為此事在病房大吵一架。
終於,簡珍在街上被安傑看中,決定讓她成為一個模特。
這對於簡珍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訊息,她已經再無力支付高昂的住院費。
那個男人的生命已經走到最後的盡頭。
沒有錢,很快就會消逝。
所以她那樣的排斥我、那樣兇狠的針對我。
她想要的不是所謂的模特的榮耀,她要保護的是她的愛情,她要保全的,是那個男人的生命!
而我,因為一時之氣,扼斷了簡珍最後的希望。
我曾在背後笑話簡珍,笑話她長的另類,笑話她庸俗,可是,就是這個我那麼瞧不起的女人,用她的死,證明了她的高貴。
三天後,我去醫院看望簡珍深愛的男人。他的床位已經換成一箇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