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轉頭看了一眼花園,的確,大多數的客人都已經離去了,他淡淡一笑道:“今日多謝縣主的幫忙,我才能贏了三哥一回,後會有期。”
李未央點點頭,帶著白芷和墨竹快步離去。
這時候,只有李敏德還在馬車前等她:“剛才府裡有人來報說南安侯夫人來訪,老夫人等不及,已經提前坐馬車回去了,一同回去的還有大夫人和大姐,聽說五皇子看到天黑了,怕路不好走,還親自護送。”
李長樂剛剛吃了虧,自然是沒臉久待了。五皇子向來喜歡做護花使者,也沒什麼稀奇的,李未央點點頭,道:“我們上車吧。”
上了馬車,一路向丞相府而去。剛剛走到西四胡同岔道口,突然聽到外面有人道:“縣主,外頭劉御史家的馬車不小心翻車了,咱們得繞道走。”
白芷掀開車簾,看到外頭果然是亂糟糟的一片,一輛馬車翻在路上,不由皺起眉頭:“小姐,咱們得換一條路了。”
公主的別莊在郊外,天色已經黑了,看來要儘快回府才是,李未央看了一眼天色,道:“那就繞路吧。”
李敏德前所未有的沉默,他的容貌本就生的出色,此刻在馬車上只燃著一盞燭火,光影搖曳之下,他的出眾相貌看在別人眼裡,只覺恰到好處,竟像能生生楔到人心坎裡去似的,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瀲灩美態。
李未央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竟然有一點陌生。
初次相見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無助的孩子,可是看到現在的她,竟然令她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眼前的李敏德,不過是一個塑造出來的影子,也許自己,從來不曾瞭解過真正的他。
李敏德抬起眼睛,突然意識到李未央正瞧著他,突然一怔。
李未央見他露出吃驚的神色,反倒笑了起來。
李未央面板細膩,眉目宛然,自有一番江南山水般的清秀可人,雖遠不及李長樂國色天香,但一笑臉上便現出一雙極深的酒窩,叫人看著悅目。明明經歷過無數災難,可她的笑容卻清明如雨後藍天,彷彿那些汙穢齷齪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時之間,李敏德說不出話來。
李未央問道:“今天你可見到什麼人?”
李敏德一愣,隨即道:“見到什麼人?”
李未央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想了想,從袖子裡取出一支男子佩戴的玉冠,然後取下李敏德頭上的舊冠,輕輕給他換上。
“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忘記了嗎?”
李敏德一愣,隨即愛不釋手地摸了摸頭上的玉冠,隨後問道:“真的?!”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卻始終記不住自己的生日。
李未央眼光復雜,良久,她才溫言道:“你瞧,時間真快,你又長了一歲了。”她以為他全心全意依賴她,相信她,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秘密變得比她還要多了。
聽出了她話中有話,李敏德有苦難言,他的身體微微一顫,說:“要是可以,我寧願永遠和從前一樣。”這倒是真心話,他不希望李未央誤會,但現在這種情形,他又不願意讓她為他更加擔心。
見他始終不肯說實話,李未央輕輕嘆息一聲,“你也累了,先閉目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李敏德身子又是一顫,李未央一向與他親厚,從來不在他面前冷麵以對。這一句話口氣極淡,很值得玩味。他深吸了口氣,咬著嘴唇偏過頭,低聲道:“我知道,你在怪我。”說著,流露出的神情無比的落寞。
李未央的目光變得柔和異常,她將滿懷的心事都壓了壓,溫和地說:“我不是在怪你。”
李敏德眼中瞳仁收縮了一下,臉色變得死一樣的白。李未央見他發冠歪斜,很自然的伸手為他整理了一下,以前她就常這樣做。李敏德猛地抬頭,通紅的雙眼裡是